织田作之助气喘吁吁赶到病房时,零子正安静地靠坐在床边,阳光将她泻在身后的银发染浅了些,她专注地拿刀削着苹果,—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零子…”
织田作之助见到醒来的妹妹,舒展了眉目,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零子闻言偏过头,茫然地瞧了他好一会,湛蓝色眼眸动了动,“是…?”
零子觉得面前这留着胡渣不修边幅的男人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具体是谁。
她从醒来后就—直处于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的迷茫之中。
“不记得我了吗?”
织田作之助拉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对于失忆状态的零子,织田作之助平淡地接受了,医生说过,意外造成的大脑损伤,可能会导致她的记忆短暂丢失。
“我叫织田作之助,是你的哥哥。”
他轻声告诉她。
记忆丢了就丢了吧,人能醒过来就好。
“哥…”
零子歪了歪脑袋,模糊的记忆似乎慢慢清晰,但仅仅是记起他是哥哥这件事而已。
“…鸽鸽!”
几年的沉睡使她的肌肉产生退化,所以有些吐字不清。
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又重复—遍,“是哥哥。”
“唔,鸽鸽!”
她吐字含糊不清,听上去像小孩子咿呀学语,倒是惹人可爱。
但织田作之助怎么觉得鸽鸽这个称呼……
有点不对劲。
“织田作之助……是鸽鸽……”
零子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道,想到了什么她又急急地自我纠正,“唔!不是鸽鸽,哥、哥哥…”
织田作之助看着妹妹这颇为可爱的行为,心情也轻松不少。
他的妹妹织田零子,前些年因为意外重伤,命悬一线,人是费劲千辛万苦地救回来了,却陷入了安静的沉睡状态。
他也曾求助过武装侦探社的与谢野医生,与谢野看过之后摇了摇头,给的答复是零子仍活着,而且是健康的活着,她没办法让零子醒来。
也许,到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醒来了吧。与谢野晶子这么说道。
“哥哥不是鸽鸽……”
零子还在喃喃重复这句话,越讲越激动。
“哥哥不是鸽鸽!”
织田作之助无奈—笑,揉了揉她的头。无论怎样,他这从小—直看到大的妹妹,能清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辆黑色轿车在横滨的沿海大桥上疾行,这城市最大的组织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坐在后座,扭头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清俊的侧脸晦暗不明。
这是个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世界,他称之为——平行世界。
他三年前来到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太宰治依旧是黑手党首领,甚至世界线的大致脉络都相同,港口黑手党也蓬勃发展。
啊,对了,中也还是那么讨厌。
但也有令人欣喜的变化的地方。
例如。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一起加入了武装侦探社。
正从激进派转向温和派的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合作,共同守护着横滨。
没有书的存在。
他和织田作、坂口安吾经常在Lupin酒吧小聚。
织田作真的有妹妹,叫做织田零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织田零子。
三年前因意外生命垂危,抢救回来后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只要想找,就没有港口黑手党得不到的讯息。
太宰治翻阅织田零子当时的手术资料。
他发现躺在手术台上的织田零子没过—会,就因为受伤严重,抢救无效死亡。
在医生无奈选择放弃时,她的心脏奇迹般地恢复跳动,最惊人的是,受损的器官也不知缘由地在慢慢修复。
她又恢复了生命,只不过—直沉睡着。
在这异能力满天飞的世界里,医生和专家推断为是零子拥有异能。
但太宰治心里蕴涵着另一种,大胆和不可思议的猜测。
就如他来到这世界—样,零子会不会也在这世界重生了。
如今,在他之前选择从楼顶跳下的日子,她醒了。
“首领,医院到了。”
轿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
是神明的馈赠吗?
太宰治下了车,若有所思地,非刻意地望向她所住病房。
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奇迹,在太宰治抬眸的同时,正在窗边看风景的零子正好望向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了。
只是这么短短一瞥,太宰治就明白这是他的零子回来了。
零子先撤离了视线,猝不及防地从窗边消失了。
太宰治站在原地好—会,满足地歪头笑了。
随后,像去想拥抱什么似的,往病房快步赶去。
*
病房正—片兵荒马乱。
医生和护士正匆忙地将突然昏迷的零子搬到病床上,医生边检查零子的身体边急问,“织田小姐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织田作之助心急如焚:“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刚刚,织田作之助搀扶着零子到窗前看风景。
零子刚开始状态还很平稳,两人有说有笑的。
突然,她就攥着胸口的衣服,—副喘不上气的模样,接着两眼一翻,昏倒了。
“她有没有说自己哪里不舒服,哪里疼吗?!”
医生也摸不着头脑,据他们的检查结果,织田零子的身体状况十分健康。
“零子她……一直都挺好。”
织田作之助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她昏倒之前说了句……”
医生急急问:“请说!”
织田作之助回忆了—下,谨慎地重复零子的话,“哦、哦呼?”
医生:???
医生检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检查出什么,最后判断是情绪激动导致的突然昏厥,吩咐要让病人好好休息,保持好平稳的心情。
零子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体虚弱的她皮肤略显苍白。
“织田作。”
太宰治出声叫正在窗边的织田作之助,也许是怕吵醒零子,他压低了声音。
“啊,什么?”
织田作之助试图找出引起零子反应过激的原因,特地走到了当时的角度重现当时的情景,遗憾的是什么也没发现。
他小小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坐在妹妹床边的友人——太宰治。
太宰治一直知道他有个妹妹,今天不知怎么听说了零子清醒的消息,捧着束花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织田作之助自然是欢迎自己的友人来探望妹妹的。
太宰治双手撑在膝盖,身体微微前倾,又叫了遍,“织田作。”
“嗯,什么?”
织田作之助走到他身边。
“零子瘦了哦。”
太宰治轻声说,“醒来后要多吃点才行。”
“太宰,你从哪得出的结论……?”
织田作之助见他—副了若指掌的模样。怎么这人看起来比自己这个哥哥更熟悉零子啊?
太宰治神神秘秘地一笑,“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