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终是没忍住,脱口而出道:“做我的人,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这番话说的大胆,周章亦心如擂鼓,怦怦直跳,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兵,最多跟了个有功勋的将军,而这扇木门之后,住着的是朝廷官员。
他尚且还没有资格这么说。
天楼月目光始终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周章,丝毫没有介意他方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语,好似笃定他能做到一般,只是天楼月却摇了摇头。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已经答应了这位大人,好男也不能二嫁啊。”天楼月语调轻快,调笑了一句,“或许等我哪天人老珠黄了,被人拎着衣服踢出了家,流落街头的时候,你就能将我给捡回去了。”
“不说了。”天楼月躬身从轿中钻了出来,与周章只有两拳之隔,周章却比他高了半个脑袋,站地这么近,天楼月需要稍稍仰头才能看清周章脸上的表情。
“没人给我送亲,你都走到这里了,送我进去吧。”
天楼月朝着周章抬手,素白手腕在那殷红的灯火之下竟生出几分透明之感,周章不由看的发怔。
直到那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周章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握住了那苍白纤瘦的手。
像块冰一样。
周章只能感到无尽的寒意,仿佛他手中握着的不是手,而是一块冰。
天楼月轻轻回握住周章温暖且粗糙的大掌,上前一步,二人并肩而立,对面便是那扇湿漉漉,散发着霉味的木门,天楼月伸出手,指尖轻轻戳了一下那扇木门,木门便吱呀一声,顺势朝内打开,如同将死之人发出的枯朽喊声,刺耳难听,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木门之内,静悄悄的,也是一片黑暗,一丝光亮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