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听得耳朵嗡嗡的,明明每个字他都能听见,可连在一起却变成那么可怕的言语。波诡云谲的政局是温晏未曾踏足的禁区,他光是听了听,都觉得可怕。
“哥哥,他们说你和齐王勾结。”他讷讷地问。
霍时修在温晏身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认真道:“晏晏,你相信我吗?”
漆黑的夜衬得霍时修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温晏也握住霍时修的手,点头道:“相信,我只是怕哥哥会慢慢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霍时修将额头抵在温晏的膝头,沉默许久,他抬起头说:“有晏晏在,我就不会变的,永远都不会改变。”
温晏弯起嘴角。
“晏晏,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听到的那些勾结与野心,霍时修如同被撕开了遮羞布,一切都是那么不堪,谁可以看,但他不愿让温晏看见,他宁愿温晏还像以前那样觉得他是登徒浪子,也不希望他在温晏那里变成一个城府深沉工于心计的人。
“没有,我相信哥哥,”温晏摇头,他捧着霍时修的手,晃了晃,“我不想听了,我们悄悄走吧。”
“好。”
不远处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霍时修和温晏,他们还在说万寿节的事,霍蕲仍不愿相信霍时修投靠齐王之事,对于李沅亭的提议,他也不愿采纳。
李沅亭只好走到他身边,轻声劝道:“相公,我知道你不是争权夺位的性格,但是你要我们的将来考虑,爹一心保太子,和齐王梁王都结怨已久,若是太子……若到了那个地步,霍家也难逃灾祸。”
“你的意思是,放弃太子?”
“太子之下,只有齐王最合适,可这么多年的争斗下来,即使齐王继位之后不除霍家,我想你们在朝中也无立足之地了,与其在齐王和太子之间抉择,不如另寻出路。”
“你是想让我扶持逸王殿下?”
“逸王殿下是贵妃娘娘亲生的,贵妃娘娘荣宠多年,皇上也非常疼爱逸王殿下。”
“别说了,逸王殿下才十岁,若由他继位,贵妃娘娘必会垂帘听政,还有你爹,凭着国丈的身份已经不把众人放在眼里了,到时候外戚干政,后果将不堪设想!”
“相公!”
“行了,明天我去东宫看望太子,就算用尽世间神药,也得把他的命救回来。”
“你要是能把他救回来,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便都可以告老还乡了,”李沅亭盯着霍蕲的眼睛,一字一顿咬牙道:“贵妃娘娘说了,太子病重,无力回天。”
霍蕲难以置信,压低了声音道:“你!你们怎么敢!”
“相公,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从来没把自己当成霍家的人,以前是太子身体健康,贵妃娘娘和我便不作他想,可现在机会来了,我不可能放弃。相公,你若能接受,便由着我来,你若不能接受,一纸休书把我休了,我不会牵连你。”
霍蕲背过身去,心口起伏难以平复。皇上说得对,他和他的大哥霍葑并没有本质的差别,他们都是父亲的傀儡。可他的妻子,他野心勃勃的妻子,已经将他拽进了无底漩涡。
“亭儿,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
李沅亭也不敢再逼他,轻轻地说了声好,然后就靠在霍蕲身上,不再言语。
一片枯叶掉进池塘里,泛起微不可见的涟漪,然后被风推动,缓缓地飘向远处。
“热水准备好了吗?”成蹊跑过来,“小王爷回来了。”
当儿擦着手说,“早就备好了,我就猜到该是这个时候回来,小王爷每天戊时三刻就要睡觉的。”
温晏听见了,偏说:“才不是,我都是亥时三刻睡的!”
“哦?”当儿才不怕温晏驳他面子,故意眨眨眼,慢悠悠道:“那多出来的一个时辰,小王爷都在和四少爷做什么呀?”
温晏瞬间涨红了脸,跟霍时修告状:“你看当儿,越来越没规矩了!”
霍时修笑着将温晏从轮椅里抱出来,又对门口的当儿说:“我在这里帮小王爷就行,你们退下吧。”
“是。”当儿把温晏的干净里衣放在架子上,脚底抹油地溜了。
霍时修把温晏放在一处桶边的高凳上,给他一件件地脱衣服,现在被霍时修看见光裸的胸脯已经不足以让温晏害羞了,他还拉过霍时修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哥哥帮我揉揉,今天听雨阁的软座我坐得不舒服。”
霍时修于是帮他揉了揉,然后又给他脱裤子,温晏还是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