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曾赤身luǒ • tǐ在隔壁旅馆的阳台栏杆上学猫爬行、脖子险些被拧断、嘴里被抹了尸油、昏迷后又被安放到自己房间窗户下的精彩历程。
四周又是三不管的鱼龙混杂地带,平常用来扔垃圾的小巷子里更不可能有监控路网。
这下,警方也不敢确定,这是蓄意加害,还是梦游意外了。
江舫又是一个语言不通的外国人,不好轻易拉去警局问话,于是警察叮嘱他暂时留在宾馆,哪里都不要去,如果有什么问题,警察还会来找他问话的。
和警察交涉完毕、并目送救护车载着伤者离开后,江舫一仰头,在警灯闪烁的玻璃反光后,看到了扒着窗户静静看向他的南舟。
江舫站在楼下,对他挥手。
玻璃窗映出他的倒影,恰好照在南舟的左胸口处。
南舟将手覆盖在肮脏的玻璃上,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只是彼时的光影与此时截然不同。
南舟眼前,有一段破碎的影像一闪而过。
那应该是一座宗教建筑,是一间宏伟庄严的教堂。
南舟最先进去,查探情况。
他沿着楼梯,独身一人,一路爬到了最高点。
楼梯的终点,是一大块直对着正面广场的彩色玻璃花窗。
那天天气很热。
南舟的手压在玻璃上的时候,能清晰感受到阳光的热力炙烤着手心的感觉。
有一个男人站在广场上,在白花花的日光下,检查着喷水的雕像。
大抵是察觉了身后的视线,他仰头回看向他。
南舟猜他在笑,因为他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悬挂在玻璃外侧、南舟头顶正上方的,是一座巨大的、停了的时钟。
它的分针就有南舟整个人那么高,直直指向“12”的方位。
南舟站在时针、分针与秒针合纵连横的阴影之下,抚摸着玻璃上和自己心脏平行位置映出的人影。
只是光太强,南舟看不清他。
他站在光里,似乎随时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