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嗤笑,倚着墙抽烟。烟烧完一半,他慢悠悠地直起上半身,朝桌边走了半步。
他略弯下腰,像看什么笑话似的看向桌子上那堆布料。
颜色花哨的柔软布料被人缝在一起,隐约可以看出圆滚滚的形状。
秦燃早在他靠近的时候就绷紧了身子,提起戒备。
秦珩忽然将两指指间夹着的烟朝那边递过去。
他指尖随意磕了两下,一截烟灰就从半空中落下,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
滚烫的烟灰最后却没有落在那堆布料上,而是被人反应很快地接住。
用手。
秦燃用自己的掌心,精准地接住了裹着暗火的烟灰。
少年白皙的手心被烫红,却像是感受不到温度,清俊的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他微抬起下颌,唇线绷直,望向秦珩的目光沉静而压抑。深处潜藏的不甘和怒火能被对方轻易捕捉,就像蛰伏在暗处,默默积蓄力量伺机报仇的幼狼。
秦珩饶有兴致地和他对望,觑了眼桌上的布料,凉凉掀唇:“又是给她缝的?”
秦燃依旧沉默不语。
死寂的僵持中,手机忽然响了下。
秦珩这次是回来拿东西的,于是没再跟秦燃浪费时间,留下一句阴鸷的威胁:“下周竞赛拿不到金牌,或是月考拿不到第一,我答应你的事随时都可能反悔,你自己好自为之。”
冷声说完,他掐了烟,随意丢弃在羊毛地毯上,转身走出房间。
很快,楼下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
少年垂下乌黑的眼睫,平静地将掌心的烟灰倒进垃圾桶,秦珩丢在地上的半截烟也被他捡起来丢掉,只是洁白的羊毛地毯上却永远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之后他走进卫生间,打开冷水冲洗手心的烫伤,另一只手粗暴地搓洗伤口,丝毫不管这样会不会让烫伤加重,动作透着几分亟待挣脱什么的厌烦。
秦燃抬眸看向眼前的镜面,溅起的水珠顺着光滑的镜面蜿蜒流下,细细的水流将镜面分割成许多部分。
镜子里映出的少年面无表情,眼神是一种近乎死气沉沉的平静,唇色淡白,好似没有情绪的木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