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
傅凝婉叹息一声,恍若无意的道:“程表哥与二妹郎才女貌,恰似一双璧人,他们若是成亲,想必京中亦是一桩美谈,何况二妹一向贞静贤淑,程家自是满意无比,想来绝无二话,这女孩子最重要的不就是名声么……”
仿佛一道电光从耳边闪过,傅凝妙灵机一动,名声!对了,只要她坏了傅凝霜的名声,程家自然再不肯要她,那程迟不就是囊中之物了么?
她被这个发现激动得全身颤抖起来。
傅凝婉半点没发觉她的异样,只絮絮道:“下个月便是上巳节,三妹你虽已大好,仍需留神,万勿再着凉受冻,否则这踏青出游的机会怕是得错过了……”
傅凝妙装作恭顺的听着,心里却已打起了主意,她当然不会错过,要说机会,没有比这次最好的了。
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嫁妆莫过于贞洁,她就不信,等傅凝霜褪去那层冰清玉洁的外纱之后,程迟还肯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910:35:03~2020-05-0917:1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浮舟140瓶;潇洨暮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凝霜对于即将到来的上巳节兴致缺缺,一来她本就不擅长曲水流觞吟诗作对,而她一贯的艳丽装束怕是与诗会上的清雅气氛不大相符,难免被贬为俗气;二来,她最近与程迟少有见面,两人之间其实生分了不少,相处起来难免尴尬,她怕程迟再来找她,当然,他要是不来,凝霜同样丢脸——上巳节是有赠送兰草的习俗的,且多半是对心仪的女子。
她倒是想不去,可程夫人发了话,凝霜也不好推脱,若是以生病为借口——偏赶着傅凝妙的病好了,她却接着病了,一听就是故意。
至于傅凝婉么,她这些日子比以往更加沉默寡言,凝霜本来疑心那夜与萧易成的谈话被其听去,细查情状,又似不然——以傅凝婉的个性,若真怀疑她跟萧易成有私,必定老早就到程夫人那儿闹去了,如今却没听到半点风声。
如此平静自然甚好,只是凝霜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出于一种纯粹的直觉,仿佛有什么将对自己不利:是萧易成要来提亲,还是程迟打算退亲?两者对她而言都算得噩耗。
哦,后者或许算不上,毕竟她跟程迟就未定过亲。
甘珠见她呆呆托着腮凝望窗外,只当她为了衣裳发愁,遂劝道:“小姐放心吧,以您的姿容,不管什么衣裳都能驾驭的,还怕被她们比下去吗?”
说着便寻了件湖蓝色的马面裙出来,齐肩虚虚一比,赞道:“小姐容貌端正,气质超群,穿这件正好呢!”
凝霜却望着镜子蹙起了眉,她果然不适合这样的颜色,非但压不住过分显眼的五官,穿上去生生显出一种名妓从良的既视感。
果然还是适合自己的最重要,凝霜丢开那件裙装,一转首,就看到角落里搁置的大红灯笼——仍是萧易成送她的那盏。
那日回来,凝霜几番想扔,却总是下不去手,若萧易成别无他想,倒像是辜负人家一番好意;那灯笼也古怪,明明好些天未经擦拭,依旧红得亮眼,跟抹了诛砂一般,像极了萧易成在京中的存在感。
她跟萧易成算合适么?凝霜很不愿意朝这方面设想,却又不得不想,毕竟这世萧易成对她的态度亲近了许多,乐观点看,或许她与他能过上好几年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可,在那之后呢?纵使世界线发生偏移,一个人的寿数是由上天注定的,难道她注定要落得个鳏寡孤独的下场?
做寡妇再怎么自在,也无非守着牌位过日子,用几十年清苦的生活去换几年的满足,值得么?
凝霜只觉烦恼不已,一想到在外很有可能遇见萧易成,就更令她感到焦躁——那人岂止阴魂不散,现在几乎连梦里都不肯放过她了。
想到自己几回梦见花灯夜上的景况,两人甚至拉起了小手,凝霜便觉面红耳热,她再不肯承认自己对萧易成已经有了爱情的萌芽,只认为那是单纯异性间的吸引——谁叫他长着那样一张好脸,简直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