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凝霜是个天才农夫,专会拔苗助长似的。
面对傅凝婉这番歪理,凝霜也无可奈何,只得答允会常来宫中探望——谁叫人家有孩子做护盾呢?
傅凝婉这才慷慨松手放她离去。
凝霜如蒙大赦,正要告退,冷不防就见二皇子掀帘子而入,凝霜只得先避让一旁,规规矩矩行礼,“二殿下。”
二皇子瞧见她却有几分惊喜,正要说话,身后傅凝婉娇呖呖的唤道:“殿下,您回来了……”
凝霜觑准机会,一溜烟逃走。
回府之后,凝霜免不了对着萧易成一通埋怨,她再好的气性,可傅凝婉竟拿她当丫鬟使,这是摆明着的侮辱——偏偏她还不能反抗,傅凝婉怀有皇嗣,若趁机呼病唤痛的,自己怕是脱不了干系。
萧易成听说她今日的遭遇,亦颇为抱歉,“都是我的错。”
凝霜横他一眼,“本来就是你的错。”
若早早能怀上孩子,今日她就可以推脱不必入宫,也省得被傅凝婉作弄了。说起来她嫁进萧府已有半年,却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倒是傅凝婉看着娇娇弱弱的,谁知这么快就有了,可见子嗣的事还真说不准。
萧易成心内亦有些郁郁,这辈子他努力强健身心,还专程请太医院开了好些固本培元的方子,如今底子是多好了,可即便夜夜耕耘,还是不见收获,难道注定要落个无后而终的下场?
不一时送了膳来,凝霜对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肉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只将汤泡饭用了半碗就放下筷子。
萧易成知她心中不痛快,仍是劝道:“再用点,冬日里吃饱些才能抵御寒气。”
凝霜懒懒不动,“我没胃口,二爷自便吧。”
被傅凝婉消遣一天,气都气饱了。
萧易成望着她的眼色却有几分怪异,“……你这一向好像都没什么胃口。”
“是吗?”凝霜自己倒不觉得,因年关忙碌,有时候来不及赶回就近在铺子里开餐,亦是囫囵吞枣,哪还顾得了滋味?
萧易成目中微动,小心翼翼问道,“你癸水多久没来了?”凝霜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他什么意思,忙红了脸啐声,“瞎说!当然没有。”
她月信平时就不太稳,迟个三五日,十来日也是常有之事,再说,她上个月初刚来过,若这么快便有了,那才叫稀罕。
萧易成背地里却没少给她算日子,正因疑惑才有此一问,可见凝霜格外羞恼,很不愿提及此事,也只好先按捺下。
等过些日子,应该就能知道了。
晚间两人就寝时,萧易成蹭了蹭她胳膊肘,其意不言而喻,凝霜却蒙着眼只顾装睡——她知道萧易成是什么意思,可她实在没有做那事的心情。再则,萧易成对子嗣的在意亦令她不太愉快,难道生不出孩子,她就不是萧家人了?再说,还指不定是谁的毛病呢。
萧易成见她不应,只得作罢,自个儿去冲了个凉水澡,方回到凝霜身边躺下。过了一会儿,他悄悄挨近凝霜,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睡着,低声道:“我适才那些话,不过是无心之言,你别往心里去。”
其实有没有孩子都不重要,若膝下实在寂寞,从别处抱养一个就是了——就算看不上二房,可萧家是个大族,有的是聪明伶俐的嗣子,简直可以挑出一大把来拣拣。
他于黑暗中握紧凝霜的手,温声道:“在我心中,无人能及得上你的分量。”
哪怕是孩子也不行。
凝霜胸中一暖,到底没再装睡,而是反握住萧易成的手,两人静静对视着,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微光。
次早刚醒,就见甘珠进来回话,说前厅来了个宫里的太监,道是傅侧妃身子有些不适,请世子夫人前去看看。
凝霜不禁扶额,“重华宫想把我累死呢。”
傅凝婉生病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大夫,更不会治病,好像她一去就能妙手回春似的。
明知傅凝婉故意找些借口,可这一招却百试百灵,她若不去,外头就该说她这位妹妹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