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涯这是大生辰。”温敬之看向柳新涯,“不若将你师父请到在水一方来,为你主持冠礼。”
早在相遇之初,温敬之得知柳新涯半妖身份之时,后者就坦言“父母早逝”,被养父收养,后拜入无衣散人门下,随无衣散人游历在外,与养父渐渐断了联系。
因此温敬之自然也知道柳新涯没有父母能为他举行冠礼,不如在在水一方举行。
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请无衣散人来为柳新涯主持冠礼自然是最合适的。
柳新涯却道:“冠礼就罢了,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已有许久联络不上,怕是赶不来。”
温敬之略一皱眉,思索片刻,道:“那便以在水一方的名义为你行冠礼,如何?”
柳新涯想说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还未开口却被程接雨打断。
“如此甚好!”程接雨道,“我这个小生辰不过也罢,柳师兄的冠礼不可不行。”
说着他看向温敬之,示意他把握机会。
为了让主角攻受赶紧谈恋爱,他可谓是煞费苦心,感动华夏。
好在温敬之极为识趣,决断道:“那便这么定了。”
他看向柳新涯:“旁的你无须操心,只要准备好后日加冠便可。”
柳新涯张了张唇,欲言又止,没有再开口。
应暮归跟着道:“如此也好,柳师兄的冠服便由我落雪飞花谷来准备。”
程接雨又抢话道:“那玉冠便由大师兄来准备吧。”
他冲温敬之狂眨眼,试图把煮这个关键剧情给他俩扭回来。
《炼魔》一书中写到,凡间男子通常十五束发,二十行冠礼。冠礼通常加冠三次,即带三种帽子,分别意味着可参政、可从军、可参与祭祀。
而修仙之人行冠礼则只用一顶玉冠或金冠将长发束起,以示成人。
而九霄宗还有一条规矩:出师方可束发,未出师只能束半发。
温敬之及冠之时,温鸿羲觉得他资历尚浅,有待磨砺,未许他出师,因此束半发戴玉冠。
据程接雨观察,其他门派好像没这个规矩。聂寻风、苍庭已经束发,柳新涯、应暮归、蓝翡玉则似乎更喜欢潇洒飘逸的半发,惠问法师——
阿弥陀佛,法师聪慧绝顶,没有头发。
而这发冠又称“问仙冠”,意为请问上界仙君,此子可否成仙。若行冠礼时诸事顺遂吉利,甚至天降祥瑞,则预示着此子有仙缘;若出现意外,则预示此子仙途坎坷。
因此,原书中温敬之将自己的“问仙冠”赠予柳新涯,相当于将两人的仙途绑在了一块。
这回程接雨好奇温敬之会怎么做。
听见程接雨给自己揽下准备“问仙冠”的任务,温敬之心中微讶,面上却没有显露,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柳新涯闻言看了他一眼,又莫名看了程接雨一眼,对众人道了谢,没有再追问程接雨如何知道他的生辰。
聂寻风、蓝翡玉等人纷纷表示届时会为柳新涯送上贺礼。
旁观许久的穆星沉看着程接雨滴溜着眼珠子,看起来又想瞎出主意,忙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将他往后拽,“行了,你还是想想自个的生辰想怎么过吧。”
程接雨被迫仰着脖子连退几步,摸着被勒红的脖子白了穆星沉一眼,“我回去问问师叔。”
穆星沉:“……”
说完程接雨就道别众人,赶回归雪峰。
他手里拿着锦盒跑进屋子,“师叔你看!惠问法师赠我的生辰礼。”
盛云霄正在窗前摆着棋盘与自己对弈。
下的却是五子棋。
原先他教程接雨下围棋,后者却三心二意,学了点皮毛就失了兴趣,反过来教他下五子棋。
起初还能赢盛云霄两局,等盛云霄摸到了窍门,便只有认输的份。
如今盛云霄自己与自己下五子棋,自己出招自己拆招,倒也自得其乐。
“所赠何物?”看着程接雨脸上兴奋的表情,盛云霄配合着问道。
程接雨挨着他坐下,打开锦盒,只见一条黑色串珠手串躺在其中。
程接雨:“……”
啊!油腻的中年男人!
盛云霄却将那串手串拾起摸了摸,“戴着吧。”
说着他执起程接雨的手腕,将手串给他戴上,“这上头有佛光加持,可辟邪除秽,你且戴着防身。”
“哦。”
程接雨反应过来,如今可不是“油腻男才戴佛珠”的现代社会,而是佛法未衰的修仙界,手上的黑色手串是真开过光的宝贝!
这么一想,这串黑色串珠也不丑了。
就是他如今一手戴着姻缘绳,一手带着黑色串珠,指头上还有一枚原主的储物戒指,不喜戴饰品的他感到十分累赘。
他甩着手腕朝盛云霄撒娇,“不堪重负啦。”
盛云霄闻言,捏住他的手腕,将姻缘绳往外褪。
程接雨连忙捂住手腕:“你干嘛?不许摘这个!”
盛云霄弯起唇角,“不摘,给你换个地方戴。”
程接雨这次松开手,嘴上又不停:“左右换右手有什么意思啊?”
却见盛云霄将姻缘绳一摘,搂着他的腰一按,突然将他压到榻上。
然后抓住他右腿小腿,伸手脱下了他右脚的靴子。
程接雨一愣,紧接着又被盛云霄褪下袜子,握住了脚踝。
微凉的指尖令他浑身一颤,呆呆地扑闪扑闪眼睫,脸色突然爆红。
“你……你干嘛。”他挣了挣脚,抱怨的话音却发虚发软,明显底气不足。
盛云霄近来视力又恢复了许多,白绸遮光的效果亦随之减弱,视线朦胧能瞧见光影和轮廓,以及他白嫩的足。
他将姻缘绳从程接雨粉嫩可爱的脚趾处开始往里套,套至脚背有些紧,在他脚背上勒出浅浅的红痕。
好不容易经过脚背,又卡在足底。
盛云霄改握住他的足心,另一手碾着姻缘绳一寸寸往上推。
程接雨仰着脑袋,能清晰地感觉到师叔微凉的指尖碾着“粗糙”的姻缘绳,一点一点推过他足底。
“唔……”他发出令自己都脸红心跳的声音,足尖绷紧,弱弱地颤抖着哀求,“好痒……”
被师叔手掌贴着的足心又凉又痒,越痒越抖,越抖越痒。
一路痒到耳朵,程接雨缩着脖子浑身颤栗,红绳终于推到脚踝,松松垮垮地挂在那里。
程接雨猛地松了一口气,胸膛不住起伏,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热出了一身薄汗,右足绷得发酸发软,差一点就抽筋了。
盛云霄改握住他的小腿,好笑地看着他面红耳赤、哼哧哼哧喘气的模样,将他方才的话还给他:“不许摘这个。”
程接雨一边喘,一边鼓着脸看他,嗓子依旧软软的,“你怎么这样?”
盛云霄一边给他套上袜子,一边欣赏他羞红脸的模样,厚颜地问:“怎样?”
程接雨撑着胳膊坐起来,屈起右腿将膝盖抱在胸前、足尖藏在身下,气鼓鼓道:“幸好我脚不臭,不然熏死你。”
盛云霄:“……”
他哑然半晌,硬生生给对方气笑了。
他无声莞尔,眼前的光影又开始模糊,只能看见少年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