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傍晚日落时分,仆役来到苍庭与柳新涯所住院子,叩开院门。
“何事?”
方散学不久,柳新涯在屋里修炼,前来开门的是苍庭。
仆役双手递上一封信:“有您的信。”
苍庭接过,看清上头山海妖境的禁制,对仆役道了声谢,关上院门。
来信的是外祖母,说她不日将赶到九霄宗,参加右长老独子的婚宴,又告诉他们不要被流言所扰,等她来了再处置。
苍庭将信重新叠好,看了一眼柳新涯卧房闭合的房门,眉头微微皱着。
近来流言甚嚣尘上,新涯除了上课已经不再外出,一回到屋中便是修炼,夜以继日地炼化魔元。
又因婚期将近,陆续有其他门派宾客抵达扶云九霄宗,向温掌门施压,欲要处置新涯。
白天他与新涯正巧遇见一位青云门的前辈,据说胞弟为魇寐所害,因此看新涯的眼神分外不善。
新涯当时脸上无甚表情,回来却一头扎进屋中修炼,想来心中十分不好受。
握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苍庭又看向柳新涯的卧房门,实在不知外祖母到时有何办法保住新涯。
还有父亲……何至于始终揪着新涯不放?
苍庭正想着,突然察觉屋内妖气骤然动荡,传来一声闷哼。
他连忙推开房门进去,只见柳新涯正在榻上打坐,眉头却蹙成山峦,咬紧牙关忍耐着,额间渗出冷汗。
苍庭连忙上前为他护法,帮他疏导紊乱的灵力与妖气。
半刻钟后,柳新涯体内的气息逐渐平稳,苍庭收手,柳新涯喉中吐出一口血,睁开了眼睛。
苍庭起身拿了帕子过来,递给柳新涯,“你又何必急于求成?”
柳新涯拭去唇角的血迹,脸颊有些苍白,唇色却被方才那口血染的鲜红,说道:“这颗魔元折磨了我二十余载,如今能炼化它,自然越快越好。”
苍庭闻言蹙眉,劝道:“那也不该如此冲动,若是伤及妖丹,岂不是得不偿失?”
柳新涯见他如此表情,忽然弯唇浅笑,“你莫要摆兄长的架子教训我。”
苍庭闻言微愣,接着又板着脸道:“我本就是你兄长。”
柳新涯笑意一滞,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苍庭一眼,又垂眸,“行,那就听兄长一言。”
苍庭从没听他喊过自己“兄长”,眼睫微微一颤,又很快接受了这个称呼,别扭道:“肯听话便好。”
柳新涯垂眸捏着手中沾血的帕子,心中微微叹息:真好,他也有爱护他的兄长。
……
十月二十三,前来扶云九霄宗参加婚宴的宾客云集,由青云门掌门领头,求见掌门温鸿曦,为的还是魇寐之子与在水一方求学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