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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1 / 1)

爱丁堡王宫内的小聚会,自此接连不断。文艺演出再次占满玛丽的夜间时光。在女王“劳逸结合”的号召下,最勤奋恭谨的梅特兰德也欣然参加。在一场舞会过后,他终于获得女王首肯,与她的侍女弗莱明小姐订立婚约。

挂着大使一职的蒙哥马利,亦奉旨娱乐,还多次陪着女王外出打猎。他带领一队衣着鲜艳的骑手,肩负起保护女王的重任。眼见天清气朗,他胸中那股淡淡乡愁,似乎正被苏格兰海风所吹散;而玛丽带着猎鹰、亲切向途中所遇问候者们答礼的模样,更令他心情愉悦。

如果……她不坚持穿裤装骑马就更好了。蒙哥马利想。唉,这里到底是蛮荒了些;连法国宫廷精心养育的太子妃,最近都变粗犷放肆了。

苏格兰人可没那么留意些许小事。不过短短数年,王国就一扫先前之颓丧。社会稳定,政治清明,经济改善,民众愈发敬畏君主权威,哪会注意这些细节。而长住爱丁堡的女王,以其欢快明丽的风格,激发了当地人的自豪。臣民对君权的崇拜里,渐渐的增添了许多对玛丽个人的喜爱。他们甚至自发创作赞美的吟唱——那些谄媚的辞句,简直要把玛丽弄得飘飘然。

苏格兰有了几分歌舞升平的气象,他们的姻亲法兰西,最近却不怎么好过。

当苏格兰暂时扼杀了诺克斯的传道危机,法兰西却陷入新教和旧教剧烈对抗。

因为长子遇刺,亨利二世更加凶狠的压迫新教势力,恨不得把他们统统关起来或烧或吊。可是新教徒不肯束手就擒,他们除了奔逃反抗,还时不时继续“神圣暗杀”。偏偏兵力的虚弱,导致亨利二世常常扑灭一处,又发现另一处新开始冒烟。

尽管还没爆发大规模混乱,但也够法国国王忙的了。

其实,这个时期新教徒的数目,恐怕连法兰西人口十分之一还不到。如此负隅顽抗,而不选择逃亡,多半因为,身后还有其他势力撑腰。

玛丽渐渐看清现实——史上法国的宗教战争会持续多年,除了经济原因,封建贵族割据、地方自治势力和中央的冲突,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亨利二世,一个如此强势的君主尚无法掌控全局;若换了他年轻的儿子,更难消灭封建残余,实现集权统治。

信仰,则是分裂的极佳借口。

所以,真实历史中,最后结束战争的,是赐予胡格诺派平等权利的“南特赦令”,是拥有旺多姆公爵领的与纳瓦拉王国的地方大贵族、待瓦卢瓦男嗣断绝后上位的宗室成员、改信天主教的昔日新教徒,亨利·德·波旁。

玛丽为此,没少写信给弗朗索瓦,提出自己的看法。

法国王储刚养好伤,就随着父亲四处灭火去了。他相信,宗教妥协才是历史潮流。他怀着一颗宽恕之心,紧跟亨利二世身边,乃是希望,在国王和新教徒之间担任缓冲。

这个任务颇为艰难,却是他和妻子难得的共同意愿。所以,他不辞辛苦,坚持己见,在法兰西各地奔波着。

这位苏格兰国王,在回信中,为短期未能和妻子团聚表达了深深的遗憾。他劝妻子不必赶回dòng • luàn中的法兰西,自己却须得坚守这个他生长的国度。

而且,他正为他的努力感到自豪——因为王太子和洛比塔尔大法官联合诸位重臣,极力劝说,法兰西终究还是和宗教裁判所擦肩而过。

“我已亲眼见到,压制越深,反抗也就会越剧烈;尤其是,对方已成为秉持最狂热信念的群体时。”弗朗索瓦在信中道。“如你所言,‘胡言乱语就像一包炸(;)药,唯有引爆在在狭小、密封的容器里,才会酿成大祸’【注一】。”

玛丽知道,按亨利二世的思路,法国的宗教战争,只能以恢复天主教绝对统治而告终——哪怕他亦喜欢世俗国家;他的性格,他的认知,也决定了他不容忍新教徒们屡屡违逆他。这种非黑即白、绝不和解、强行排异的举措,倘若如邻居西班牙那般,最终,只会造成国力衰败倒退。

法兰西勉强也算她的半个祖国,如果可能,玛丽还是希望,结果不要那么惨烈。

但年轻的弗朗索瓦,显然并不能左右局势。就在1562年2月底,法国小城瓦西,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惨案。

惨案的主角,是忠实旧教信徒吉斯公爵。

亨利二世全国镇压新教徒的时候,他除了抢着干活,就是协同弟弟洛林红衣主教,一起跟德意志诸侯搞外交:希望他们保持中立,别帮法国的胡格诺派搅事。他俩刚赢得了路德宗信徒之一·符腾堡公爵的保证,满心喜孜孜,正准备回巴黎;偏偏他们途径瓦西,无意间闹出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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