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肆热情的表情淡了一点,他定定看着闫清:“错过这个机会,再走就晚了。那对师徒就算下了禁地,也未必能找到线索,说不准还上不来了呢……让他们吸引神女的注意,我抓个村民拷问一番,寻得出路就是。”
他顿了顿:“依你的性子,自然不会同意,我只好先打晕你了。”
“时掌门于我有救命之恩。”闫清静静站在原处,“他们师徒要有你这样的想法,大可以派我下禁地当诱饵,想办法逃离。”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他们总能找到合适的引路人,尤其是引灯这样容易糊弄的小孩,或者棉姐这样珍爱家人的柔弱女子。至于他们离开后,引路人会怎样,那就不是逃离者需要关心的范畴了。
这确实是最简单的做法。
苏肆轻描淡写道:“那是他们傻。无论村人知不知情,本来就是我们受骗在先。”
闫清:“那你之前怎么不跑?”
苏肆怔了一下,不答。
闫清微微叹气。无论苏肆做出怎样热情、熟悉的模样,过去的时光已然过去。他们十二年前出逃,十年前分离。凡人一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很久以前的他们,也是如此站在星空之下。
【你看,我说能跑出来吧!我不要苏四狗这个破名字了,你读过书,帮我改一个呗。】
【苏肆。】
【这不是没改多少吗?】
【不是四狗的四,是肆意的肆。顺便我也要改名字……我要改成‘闫清’。阿四,放我下来,我写给你看。】
苏肆抹了把脸上的汗,蹲下身去,把背后的瘦小孩童放下。闫清捡起一根树枝,在泥土上郑重地比划。
苏肆大字不识几个,一看“肆”字,整个人都毛了:【笔画怎么这么多?我不要这个!】
闫清不理他,继续划拉土:【我要改成这个‘闫’。它和‘阎’读法一样,你也不会叫错。】
苏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只认出了“闫”里的那个“三”。他眼珠一转,又冒出些坏水:【我改苏肆也行,你叫我阿四,我就叫你三子。这样听着,是不是很像兄弟?】
说完,苏肆像是被这个说法逗乐,自己大笑起来。
他笑够了,眼睛闪闪发亮:【三子,咱今儿跑出来,就彻底没人管了。说来听听,你以后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