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经书纸页沙沙作响,自有一番玄妙滋味。
觉非领着一行人大大咧咧穿过院内,还特地围着院子溜达了几圈。
事实证明,见尘寺僧人的定力相当过关。大部分人看向师徒俩的目光只是欣赏,仅有几个年轻僧人避开目光,兀自念经,无一人逾矩。
比起美色,阎家鬼眼的杀伤力更强——有两个和尚到底没忍住,冲闫清怒目而视。随后被觉非拎小鸡似的提溜起来,丢出濯经院:“去去去,到嗔主山头打坐去。四个时辰啊,少一点都不行。”
直到满院子和尚眼观鼻鼻观心,把枯山派当成四个盆景,觉非这才满意地合十,带众人走向塔林。
阳光和煦,天朗气清。塔林虽是众僧埋骨之地,却一派平宁,不见半点阴森之气。
麻杆似的觉会和尚正等在塔林前,还领了那个动辄“色即是空”的年轻僧人。见到尹辞,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别在意啊各位,我这师弟就是爱操心。地宫里除了石剑,其他宝贝也不少……贵派师徒俩,分开还勉强凑合。要是协力,老衲定然不是对手。”
觉非方丈看了尹辞一眼,话语坦坦荡荡。
“阿弥陀佛,就当给老衲个面子,无视我这师弟吧。”
觉非脸圆褶子少,觉会一张脸皱得苦楚。就算他年龄辈分都比觉非小,也怎么看都和“师弟”一词不太搭。
听了觉非的话,皱巴巴的觉会和尚跟着低头,见了个礼。
枯山派众人本来就没存什么歪心思,时敬之敞亮地还了个礼。进入地宫时,为表友好,他特地请觉会和尚跟在众人身后。
到了地方,觉非以厚重至极的佛家真气击门,地宫石门缓缓敞开。
见尘寺的地宫宽敞干净,内部没有腐朽的味道,反而清凉通风,还燃了清淡的佛香。装有僧人尸骨的陶缸样式大气,排得整整齐齐,显出些庄严之意。
地宫最内侧燃着长明灯,诸位高僧生前用的法器摆在石台之上,各个不染尘埃,沉睡般静谧。
空石的石剑被放在最中央,斜倚着墙壁。
百年时光并未在剑身留下痕迹,它还是那心境中的模样。石剑样式古朴,通体青灰,边沿未开刃。凑近细看,能看到剑身上雕刻的细密法言。
单看石剑外貌,众人看不出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