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角色互换,这回换觉会开口:“时掌门,还请留步。”
“大师?”
“贫僧且问你,你不惜折腰恳求,也要保存我寺。所求为何?为‘自己’,还是为‘大义’?”
时敬之没有回头。
“自然是为‘自己’。”
他依然答得坦坦荡荡,毫不迟疑。
佛心香在,内力回归,心魔消失不见。众人上山花了数日,下山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到了贪主之地,知行止住轻功,落于山石之上。
“余下的佛心香够诸位出山了。”
知行和尚哑着嗓子道。
“山侧人多眼杂,封寺在即,恕贫僧不远送。时掌门,方才贫僧一时糊涂,言语多有得罪,望时掌门海涵。”
时敬之回了个礼:“小师父珍重。”
事发紧急,闫清与苏肆一头雾水。他们刚想开口询问,便被尹辞一手一个扯着,飞快离山。
众人刚离开不远,身后传来悲痛至极的哭声。
知行和尚独自留在贪主的山上,立于空旷的天地之间,终究是痛哭出声。
几炷香后。
山阴处,石门外,枯山派四人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出了回莲山,白雪青松还是往昔的模样。周遭无人,万事万物依旧静谧荒凉。
尹辞走到时敬之面前,将他的手扯出袖子。
时敬之指甲很短,如今却深深地嵌入伤口。伤口迸裂,淋漓鲜血染湿了包伤的白布。就在被尹辞发现的前一刻,时敬之还紧攥拳头,没有松开。
有那么一瞬,时敬之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自己垂下头去。可这一次,尹辞并未因为他的自伤而放出半分怒气。
“师尊,过来。”
尹辞少见地张开怀抱,主动抱住了他——不是为了应对敌人,也不是为了研究招式。
“……阿辞,我不太想哭,也哭不出来。”
时敬之紧紧回抱,近乎贪婪地汲取对方的体温。
“觉非大师临终前的举动,不单是为了枯山派,也是为了让见尘寺脱离阴谋……可他对我们的好,没有半分虚假,也没有任何目的,我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