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便宜师父睥天睨地,为人处世八面玲珑,偏偏怕鬼,实在让尹辞百思不得其解。
时敬之整个人僵了一下。
“也不是很怕。”
他相当严肃地表示。
“遇到前所未见的异常之事,怕怕也无伤大雅。为师惜命嘛,总该多注意一下这种,咳,细节。”
尹辞好笑地盯着时敬之的后脑勺。
“而且我总觉得自己该怕。”时敬之嘟哝道,“你这么一说,是有些奇怪……按理也不至于……”
他声音里的轻松突然消失了,尹辞心中一凛——
时敬之平稳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身体也微微发抖。
“师尊?”
“唔。”时敬之恹恹地回道,“没事,我睡、睡一会儿就好。”
尹辞毫不留情地掐住他的手腕,果然,时敬之心跳杂乱无章,身上出了薄薄一层汗,不似往日的发病之相,倒更像是禁制发作。
“怎么回事?”
“头痛而已。伤不到性命,我有数。”时敬之有气无力道,“到了宓山宗,一切都好说。阿辞,咱们还是睡吧,多存些体力。”
好好躺着,怎么突然就发作了?
只是时敬之明显不愿说,尹辞只好动动身子,将人揽进怀里。他掌心盖住时敬之冰凉的后颈,另一只手按揉此人头上的穴道。
时敬之半痛苦半解脱地呼出一口气,将脸埋进尹辞胸口。
禁制之痛,犹如撕开未长好的伤疤。时敬之只觉得脑仁里有千万把锥子乱戳,戳得他脑子快要停止运转。
觉非方丈不愧是一代大师,当即劝他去宓山宗。当初他要坚持找视肉,不知得吃多少苦头。
自从贪蝶激活禁制,禁制的发作就变得毫无规律可循。一个词语、一点气味,在他还没意识到它们与过去的关联时,疼痛便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