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派徐掌门仍是一脸笑意:“你我明日要交手,怎么说也是缘分。我对尹小兄弟仰慕已久,不如共饮一杯,省得明日伤了和气。”
尹辞烦不胜烦——闫清出去练剑,苏肆照旧黏过去了。眼下这儿只有他一人,他不太想给这块牛皮糖亲手沏茶。
“不必了。”
谁知他话音刚落,一股血味便钻进鼻子。尹辞神色一凛,只见徐掌门笑容深了几分:“尹小兄弟太客气了。”
废屋门甫一敞开,尹辞就瞧见了被人制住的时敬之。
时掌门面色苍白,可怜兮兮地歪着脑袋。他的长发间沾了些许草碎,嘴角还沾着刚呕出的新鲜血渍。挟持者立于木椅后方,短刀比着时敬之的脖颈,利刃已然挨上皮肤。
时掌门的傩面被人取下,那张妖气十足的脸暴露无遗,真真是我见犹……无话可说。
这狐狸还玩上瘾了,尹辞心想。
劫持时敬之的人武功稀松平常,断然伤不到时敬之。时掌门这状况,比起尽职尽责“坚持装病”,怎么瞧都更像是乐在其中。
“阿辞,救救为师!”时敬之摆足了落难的模样,“虚弱”地呼喊。
尹辞叹气道:“徐掌门,长乐派好歹是名门正派,这算怎么回事?”
“我连你的十之一二都不如。”徐掌门坦然道,“明日上台,老夫必败无疑。枯山声名狼藉,何苦白占这一个位置?”
说着,他掏出一个小小司南。那东西在他掌心乱转,渐渐停在某个卦象上。
“我长乐派在鬼墓损失惨重,幸而得了神君垂青。得了这么个知人强弱的小物件儿……”
“弱者战胜,强者胁迫么?”尹辞冷哼。
徐掌门不屑地啧了声:“胁迫还是第一回,剩下的我叫人花过钱了。除了你们这些白日做梦的,谁会真想从太衡手里拿视肉?除此之外,不过是为名为利,都能商谈。”
尹辞不语,只是好整以暇地瞧着他。
长乐派的确损失惨重。它的名气本就一般,这一回更是雪上加霜、气数将尽。徐掌门如此急功近利,无外乎想要一个响亮名声,让长乐派在江湖上夺回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