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率先提出此事,他曲断云只需和个稀泥便好,方便得很。”
周长老噎住,半晌才出声:“仲雨,这不像你。你先前没这么……”
“没这么阴暗多疑?”施仲雨语带自嘲。“我们相识已久,我看得出他的路数。”
“老戚把你赶出去,是为你好,让你冷静冷静。断云继任掌门一事,我们早已定好,你不必——”
“师父是为我好,我毫不怀疑。我这样说,也并非嫉妒曲断云。周长老,多谢你的饭菜。你回去安心休养就好。”
她微微一笑。
“我信枯山派,自有信枯山派的道理。”
面对施仲雨的笑容,周长老又不知说什么好。他在原地呆立许久,最终提起空掉的食盒。
“妮子,你好自为之。”老人辛酸道,“如今局势凶险,太衡元气大伤。老夫却连身边人的心思都看不懂了,岁月不饶人啊……”
“这并非周长老的过错。”
隔着牢门,施仲雨语气平静如初。
“周长老……周伯伯放心,太衡神魂不散。这番混乱,明日便会有个了结。”
“臭娘们,倒是分老子一点鸡!”两人声音不高,马十里压根听不见,这会儿又阴魂不散地吆喝起来。“那老儿过来,再给爷爷我买点酒吃——”
啪叽一声,周长老脖子上又爆出几条青筋。老头子把袖子一卷,怒气冲冲便去了隔壁。不多时,不多时,马十里的惨叫便响彻了整个院子。
这一夜,他只顾着趴在地上shen • yin,再没半点辱骂施仲雨的心思。
次日,擂台周遭的人不减反增——这回剩下的三个人俱是年轻潇洒、模样俊俏,世上没有比这更好看的打戏了。
更别提,午后还有枯山派与见尘寺的对质,热闹谁不爱看?
此时此刻,闫清与曲断云已然立在场上。闫清一身干净挺括的赭色麻布衣,他头发不长,发质颇为粗硬,在脑后束了个略嫌乱的马尾。他照旧是一脸带点迷糊的温厚,若是忽略那双鬼眼,此人的气息不见半分锋锐。
曲断云则穿了太衡标志性的刺绣白衣,头发也束得规规矩矩,绑了上好玉带。他脸上不见往日的笑意,透出些不怒自威的味道。手上长剑泛出刺目光辉,赫然是鬼墓寻回的贯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