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好脾气的觉会也不买账,当即诚恳地阴阳怪气起来:“凡事有大有小,皇家恩怨比不得黎民苍生。时掌门不过八尺长,害不了几个人,曲施主还是先把那妖树之事说清为好。”
到底是泥潭深陷,寸步难行。
既然灭不得口,不如杀几个算几个。
曲断云大笑一声,前进两步,面容有些扭曲:“甚好,我这就说清!”
众人只见贯乌剑光芒万丈、戾气与怒意滔天而来,不见此人半点束手就擒之意。曲断云趁众人松懈,身子一旋,气势陡然炸起。先前他似是特地挑了位置,这会儿剑风直取施仲雨。后者来不及躲避,只好以剑强行迎上。
两者气势相撞,施仲雨被气势搡得后退十余步,脚跟积起一大片草皮。
“混账!”她横眉竖目,“你连正道的颜面都不要了?”
曲断云答也不答,瞄着她一阵狂风骤雨似的进攻。闫清和觉会同时出手,却各自被士兵的法器拦住,一时无法上前。太衡众人在“反贼”和“杀掌门之仇”间挣扎须臾,亦是咬着牙出了手。
对面这群士兵武功不及太衡,却个个是见过血的狠人。曲断云穷途末路,这群人也仿佛闻到血的疯狗,下手个顶个的狠戾。两群人缠斗在一起,透出点不分上下的意思。
可惜狗终究斗不过狼。
趁士兵们被太衡牵制,尹辞眼睛眨也不眨,吊影剑一挑,当即截下曲断云的招式。时敬之也完全不顾及什么江湖道义,药到病除旗一挥,冲曲断云后心抽去。两个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儿,配合得亲密无间,招式完全没留力。
曲断云硬生生收了招式,精气即刻冲了五脏六腑,呕出一大口鲜血。他想要前进,前头被尹辞封了个密不透风,他触不到任何人。想要后退,后面堵着个时敬之,那人丝毫不掩饰自个儿的杀气,一下比一下狠。
饶是曲断云有真仙之力护体,还是斗不过两个妖怪似的人。眼见时敬之全无手下留情之意,那祸害歪过头,旗杆燃起金火,又向曲断云心口戳去——
觉会和尚目光一凝,花护法动作一顿。战场如若凝固,就等着血花四溅的那一刻。
“时掌门。”
就在这紧要关头,闫清平静开口。
“你还顶着反贼的罪名,最好不要出手。太衡之事,太衡解决。此人请留给我与施前辈。”
这么一打断,曲断云立刻得了喘息之机。他一个后跃,瞬时从时敬之手下逃开。时敬之五官一挤,显然极不情愿。尹辞把手搭上来,他才悻悻收了旗子,活像嘴边的肥肉被人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