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警官朝那座小院抬了抬下巴,“这二十分钟里没有人出入过,屋里也没亮过灯。”
青烛点了点头,转身去询问北泉的意见:
“现在就进去吗?”
北泉微微一笑:“总得进去看看。”
原本按照北泉的意思,在不知敌人底细的时候,最好只由他们三人进去,但警方急着逮捕犯罪嫌疑人,当然要求同行。
于是商量过后,专案组派了四个业务素质过硬的刑警配枪跟在北泉他们后面,只要确定屋内安全,就第一时间逮捕犯罪嫌疑人祝泓。
北泉从手提箱里取出一对黑色的手套。
那对手套非常之薄,薄到透光,乍看简直就像是半透明的橡胶薄膜,需得凑近了仔细看,才能看出其上纵横交错的纺织纹理,发现它们其实是由某种纤细的黑丝编织而成的。
北泉将手套戴上,菲薄的丝织品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手上,仿佛是他的另一层皮肤。
做好准备之后,他走到小院前,伸手按在门锁上,轻轻一推。
“嘎吱。”
上锁的院门被他轻易地打开了。
与一般的农家小院不同,这个院子的面积不小,但没有饲养鸡鸭鹅一类的家禽,甚至连一条看家护院的狗都没有。
院里空空荡荡,正中一间三层小楼,方方正正,墙壁刷成白色,没有半点花俏设计,像是一只火柴盒,或者说,更像是一座墓碑。
而现在,小楼里的每扇窗户都关得严丝合缝,还拉上了窗帘,没有亮灯,从外头看,根本看不出屋里有没有人。
北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
青烛朝他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北泉如同刚才一样,轻轻松松打开了房子的正门。
青烛和阿柳的反应非常平淡,后面四个持枪警官的眼睛却不自觉地瞪得溜圆。
要不是刚才他们已经确认过院门是锁着的,差点就要以为嫌疑人祝泓已然心大到连门都不锁了。
在屋门打开的刹那,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他们闻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
非要形容的话,那味道有点儿像是南方海鲜市场中弥漫着的,海水、盐分与鱼腥混合的,浑浊、腥膻且潮湿的气味。
但比起单纯的海腥气儿,这股味道中又多了蛋白质腐败时特有的恶臭,以及仿佛缺乏修缮的百年危宅所散发出的沉郁的朽木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