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有说话，将她扶起。她不敢抬头，寒风吹着她瑟瑟发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p
说来奇怪，打了喷嚏后，人也清醒了些。/p
人固有一死，她默念道，随即大声说道：“你要杀就杀，鬼鬼祟祟的来做什么？我既然敢去，就不怕后果。”/p
她忘了，“鬼鬼祟祟”这个词不久前说得是她。/p
来人却笑了，将她头上的帽子拿掉，取下束发的簪子，一头青丝泻了下来。/p
华容一惊，赶紧将长发揽起，惊恐地望着面前的人。/p
不禁怔了。/p
“冀…….是你。”她垂下头，莫名地心虚。/p
冀清阳微笑：“果然是你。我担心你回家路上遇到危险，所以才跟着你。”/p
后自嘲道：“没想到，我竟成了你的恐惧来源。”/p
华容不好意思笑笑。距上次相见已经月余，此刻见他，平静了不少。/p
回忆驿馆的那一幕，她有些不确定：“那个常先生……”/p
他点头，承认了。/p
“常霖，是我的近身侍卫。”/p
华容惊异于他的坦白，她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他的人，并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p
“王煜受伤，我作为皇子，理应前来探望，与笋笋姑娘无关。事实上，我也并未见她。她与皇兄婚期将近，于礼不合。另外……我与她仅是朋友。”/p
华容有些结巴，“我并不是要……”/p
他道：“我知道，我和自己说过，再不会有事瞒你。”/p
望着他的坦荡，华容沉默，不知该说什么。/p
“你不问我为何会潜入驿馆？”她问道。/p
他道：“你不提，我不会问。”/p
气氛有些尴尬，她岔开话题：“你怎么知道是我？”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说话的嗓音，她都很注意了，不该被发现。/p
冀清阳双手负于背后，直视着她，垂下头，又抬起：“你穿过男装，我认得你的身影。”/p
他的声音很温和，眼中很干净，让华容想到了月光，想到了坠落大盈那晚的月凉如水，她披着他的外衣，二人互相搀扶着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