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他的名字叫出口后,顾绒浑身剧颤,脑袋里像是骤然生出一口大钟,被人用粗木棍狠狠撞了一下,继而发出刺耳欲聋的钟声,震得他五脏六腑都被荡开,好像连神魂都被一块冲散。
“顾绒。”
女人继续叫着他的名字。
顾绒瞳孔有些放大,觉得身体越发的轻,思绪一片混沌凌乱,难以凝神专心,好似丢了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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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戟睡到半夜被冻醒了。
被冷醒的刹那,沈秋戟还以为是像小时候那次一样,他睡觉睡到一半家里的空调被小偷偷走了,在隆冬的雪天里硬生生冷醒,然后就得了重感冒,半个月后才彻底好全。
可是再一细想,沈秋戟又觉得不对,他现在是睡在酒店里啊,总不可能是云州酒店的空调坏了吧?
冰窖似的温度像是可以冰封一切,使沈秋戟的思维都跟被冻住了似的运转缓慢,他睁开眼睛后过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发现这股寒意是从他怀里传出来的。
而他怀里,抱着顾绒。
黑暗中沈秋戟猛地睁开眼睛,他的手还揽在顾绒的腰肢上,薄薄的布料根本阻拦不了阵阵森寒,如同贪食的饕餮汲取着周围所有温度。
至于他怀中的青年,身体冷而僵硬,沈秋戟觉着自己好像抱着一尊冰雕,甚至摸不到顾绒的心跳,更听不见他的呼吸。
“顾绒?”沈秋戟即刻掀被起身,把床头灯打开看向身侧的青年。
当他的视线落在顾绒身上时,沈秋戟几乎停滞了呼吸。
因为顾绒眼睫上挂着一层冰霜,他就像是太平间被冷冻的尸体,皮肤上所有红润血色都褪去,在血管中凝滞不动,使得全身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
好在顾绒心跳和呼吸都还有,只是十分细微,仿佛将要熄灭的烛火般孱弱。
饶是沈秋戟,在这一刻也因为不明所以被吓得身体发僵,连伸出的手指都在颤抖,他拍着顾绒脸颊,试图唤醒他:“顾绒,你醒醒?”
顾绒没有任何动静。
沈秋戟便将他身上的被子都给掀开,往他脚踝上看去,只见那串红线铃铛上也结有冰霜,被碎冰硌住无法响动。
早就觉得这串铃铛靠不住!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