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他,守卫上前询问,单沉舟也只是沉默不言。
终于,单沉舟动了。
他调转了马头,回了单府。
单沉舟不能走,也走不了。
他是奉旨回京,如果此时离开,那便是抗旨,甚至还有可能是更严重的罪名。
如若他走了,那留在单府的父母,都免不了牢狱之灾。
单沉舟双眼赤红,哑着声道:“阿子,要委屈你再等等我了。”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中秋,单沉舟终于再次踏上了前往宁城的路。
昔日这座不夜城的模样一一浮现在脑海,只是昔日盛况,如今早已不复存在。
城池被摧毁,家破人亡,留下的只有一片烧焦的废土以及一望无垠的废墟。
戏院的位置并不难找,那条路单沉舟已经走了无数遍。
只是这一次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景,没有了昔日的繁荣,有的只有断壁残垣。
距离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这座城池早就成为了荒废的废墟。
只是单沉舟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能在荒废的土地上,看到一间破旧的木屋。
单沉舟眼睛一亮,喉结滚动,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才鼓起勇气,疾步上前。
这是一间破旧满是疮痍木屋,屋顶是最为简陋的茅草,现在已经被风吹去了大半,风能吹雨能淋。推开摇摇晃晃的木们,里间只有一张断了腿的木桌,一张不大的木板床。
所有的物品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像是许久都没有人居住了一般。
起初单沉舟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在第一次城门被破开之后,这样的木屋在宁城多不胜数。
不是这些百姓不愿意搬家,是他们也迫不得已。
留在宁城,好歹还有一片土地可以守着,可一旦离开,他们就会别冠上难民二字,那才是真的流离失所。
直到单沉舟注意到在单薄的木板床上,有一道类似人形的凸起。
单沉舟没有犹豫,上前揭开薄被,那是一具已经风干的白骨。
男人眉头一皱,正想把被子重新盖上去,视线却不小心瞥到尸体右侧的腕骨处有着一抹不明显的红。
单沉舟身子一僵,瞳孔紧缩。
那是一根被鲜血染过的红绳,血迹斑驳,还带着一股恶臭。能看出红色的部分已经不多了,但或许也就是因为是戴在白骨身上,才会那般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