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钱书柔哪次不是这样?自己没占便宜的时候,就各种咒骂,恨不得对方立马死了。可回头要是再有便宜可占的时候,又会厚着脸皮笑眯眯地上门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这么死气白咧地贴上来,但凡是个脸皮薄的人都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可惜项骆没那么窝囊。
走过去并没有开锁,而是打开了一个可以跟外面沟通的小铁窗。
“有事?”
项骆问了一声,随后就看见了趴在门口的大脸:“小骆啊!你开门啊!”
说着话,钱书柔还将手伸进来了,试图通过小窗从里面开门。
一般在门反锁的时候是这样。不过项骆家大锁头锁得死死的,钱书柔折腾半天愣是没打开。
项骆就这么冷眼看着她一条蜡黄纤瘦的胳膊在他的大门上滑来滑去一言不发。
钱书柔有些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你三婶都不让我进去?”
“我们吃饭呢,你进去不太好。做的饭少,就不留您吃饭了。有什么话先说吧,我还没吃完呢。”
村里有点教养的孩子都知道不要在人家饭点的时候上门。村里谁家都不富裕,万一人家那天做点好的犒劳一下家里人,你上门了,人家要不要留你?不留你说不过去,可留了你吃饭人家孩子就要少吃好些了。
正因如此,这饭点不串门的规矩是打老年间贫苦的时候传下来的,为的就是不给人添麻烦,也不讨这个嫌。
偏偏就钱书柔这时候过来了。要这还不是什么正经事,纯上门扯淡来的,项骆何必开门给自己找这个晦气?
听项骆这话钱书柔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好歹是你长辈!长辈上门了你就这态度!再说我吃过你家一口饭吗?你看谁家当小辈的不是捧着长辈孝敬,哪有你这样的!”
项骆冷笑:“人家那是主动邀请,三婶儿,您这叫不请自来。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还忙。”
项骆回头就要走,钱书柔一看要走就急了,忙将人叫住:“哎?别别别!你这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呢?是不是还生三婶气呢?我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我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上回骂你,其实我这可疼你了。我这儿子没得早,咱们老项家就剩你这么个儿子了,我不疼你你疼谁啊?”
这转眼就打起了亲情牌,项骆皱眉回过头,道:“你要是真疼我,送来二斤肉我就承你情了。”
还给项骆送肉?钱书柔没从项骆身上割二斤肉回去吃就自以为吃亏了。
“你这孩子咋净想着吃了!就不想想别的?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这还没个媳妇伺候,我这看得怪心疼的。这不最近看个姑娘不错,长得漂亮孩子还老实,想来想去她给你我能放心。这不是想着让你过去见见吗?你看三婶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你这还跟我发脾气呢。”
钱书柔说话带笑,说得跟真的一样。
项骆明白了,之前算计项燕母女不成,这回过头又想算计他的婚事了。
看她这么热情似火地给帮忙说话,可见是收了好处的。
项骆心底冷笑,面上却歪头好像很好奇:“那你说说看?”
见他感兴趣,钱书柔拍拍大门:“那你把门开开。”
“你先说吧!”
钱书柔有些不满,不过想到钱的面子上,还是满脸堆笑地将大脸怼在小窗上:“你不老出门的,村里新搬来了不少人家。这不我家旁边就搬来个姓曹的人家,就一家三口,一个当妈的领一儿一女,怪不容易的。儿子长得人高马大的,老实肯干,姑娘今年才十九,那叫一个勤快,屋里屋外活都能干!我看人不错,就想给你拉个线儿!你要不信我这就领你去看看去!哎呦,真没这么好姑娘的了。”
这么一看,她收钱办事是肯定的了。
“我没兴趣。”项骆直截了当道。
“你这孩子!合不合适不得先去看看啊!我告诉你,那姑娘你看一眼就肯定知道好了!”钱书柔有些心急了拍拍门,“你让三婶进去好好跟你说。”
项骆回头进屋,就在钱书柔以为是取钥匙开门的时候,正满脸地笑的看着项骆,项骆当着她的面将小窗一关,用小锁头给锁上了,眼不见心不烦。
钱书柔用力一推发现根本推不开,这才知道项骆连小窗都锁了。
她能压着这么半天的脾气,当然是为了利益?她家已经出现窘境了,粮食快不够吃了。偏偏项建国脸皮小。家里粮食少买的菌包也少。菌包培育需要时间,项建国又没脸跟项骆讨要菌包或是赊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