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装下去,更不想骗她。
崔爻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低头看着卫长遥的发旋儿,道:“是我安排的。”
“殿下可是觉得我过分了?”
“我本不想插手殿下的事,可是张映易心系卫语棠,我怕殿下受到伤害。他知晓陛下的意思,却还公然与卫语棠出入酒楼。”
“若被人看到,他们又如何看待殿下?”
“所以我只能让殿下知晓,而不是被他蒙在鼓里。”
崔爻说完便不再开口,静静看着卫长遥头顶。
他清越的嗓音仿佛冒着寒气儿,像是汩汩寒泉水流顺势而下撞在了褐石上,意外地消减了卫长遥身上的热意。
卫长遥听着崔爻毫不隐瞒的话转过身子,往后退去,待到能看得见崔爻的脸时她才停下。
“说不上生气,也并未觉得你过分。”
“我本不愿见张映易,这下回去对父皇也算是有了交代了,你并不需要内疚。”
卫长遥说完便见崔爻眼睛微微长大了些,那双墨染的眸子此刻显得呆愣憨傻。
见他这个样子,卫长遥倒是愈发觉得他像个一心维护自己伙伴的小孩儿了。
秉着鼓励安慰救命恩人的心思,卫长遥道:“还是多谢你留意到这个,今日与他们碰面,来日父皇说我的时候我也有了反驳之词。”
“不必再费心想借口了。”
“走了,崔大人。”
卫长遥说罢,不再管崔爻表情,转身径直往对面卖面具的小摊处走去。
崔爻之前看着她嫣红的唇一动一动的说着那些话,一双墨眸中的颜色更加沉了几分。
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别人对她的诋毁她不在意,他退亲对她名声有碍她不在意,眼下永和帝属意的她的夫婿与她妹妹不清不楚她亦是不在意。
不在意便说明她从未放在心上,不是吗?
这么想着,崔爻一双寒冰砌成的眼睛更加冷冽,纤长的眼睫颤了又颤,喉头干涩不已。
她不在意别人,更不在意他。
想到此处,他目光微凝。
不在意又如何,他总要让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人。
见到卫长遥走得越来越远,他抿了抿殷红的唇,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殿下真的不气吗?”
崔爻追上前,站到卫长遥身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