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崔爻心中回响数十遍,直到最后一次,他才听进心里去。
有些不太相信地攥了攥手,狭长的眼倏地睁圆,他眸色愈发冷彻,蹙眉重复道:“殇了?”
“这绝不可能。”
“陛下特意命李将军护送她,她又怎会……”
随从的军队人数绝对够多,她又怎会遇险呢,还是说染了急症?
可随从的太医亦是医术高超之人,即便得了什么病症也不该这么快才对。
更不会一丝消息都没传回来。
崔爻握了握拳,心中思忖着这间不同寻常的事情。
是不是又有人故弄玄虚,替那位三公主在这儿求一些转圜余地?
人……应当还是在的。
许是他少得可怜的内疚心作祟,又可能是她真的是一个无辜之人,他心里总是比往常多了些什么。
他没多留在那儿听老先生的分析,只是一转身便离开了。
快马加鞭回到崔府,惯会看人脸色松柏战战兢兢地走到他面前:“大人?”
他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是没听进去,只是压着眉宇道:“将我的话传给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快马加鞭地去查和亲队伍走到哪儿了,途中可曾遇到了什么磨难。”
松柏睁圆了眼睛呆愣愣地听完之后才猛地垂下头应答,随后转身出去。不出三日,便有人带来了消息。
如往常一般,崔爻坐在书房中,手中持着一杯茶水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站在他眼前的下属则弓着身子,面上神色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空气一阵沉默之后,下属才咽了口口水,抬眸谨慎地看了崔爻一眼,小心道:“禀大人,三公主……的确失了音讯。”
“我们的人跟着那丝痕迹找了上去,没有了三公主,不止三公主,一个人都没有,一个我们大雍的人都没有。”
“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一个人都不见了。”
“我们的兄弟在更远的地方打听过,没见过和亲队伍,反而在几日之前见过一伙凶狠悍戾的匈奴人,大人……”
说着,那人的眼中漫上几分不可置信,眼神落不到实处,只虚虚地对着前方的崔爻,声音开始发颤:“……大人,那么多的人,怎么就一个也没有了呢?”
下属说完空气中便沉默了下来,隔了好久他都没听见崔爻的回音,不安地抬头朝他看去,却见他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
未来得及提醒便听见了他有些飘忽的声音:“再去查,将那伙人给我查出来。”
下属闻言低头应答,随即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