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礼珏吃力地说出两个字。
章枕漆黑的眼睛看向远方:“我们发现货船的时候,它已经炸了。沈董那边我们都还没通知,这坏消息太让人始料未及。”
礼珏迷惘地望了望哥哥两旁的众人,不放弃地想要确认。
那些人都是沉默的悲伤脸。
礼珏站不稳地晃了晃,皮草的毛被风吹塌,隐隐勾勒出他单薄弱小的身体线条。
章枕此时的心境和那次在路口见到这小孩大不一样。那时他觉得,孩子干净淳朴,为了一个毛线杯套慌乱往马路上奔跑的样子,牵动了他内心不知何处最柔软的地方。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冲过去,将人从驶过来的车前推开,自己挨了那一下。
章枕未曾泯灭的良心善意在引导他的情绪走向,他不后悔救人,但他希望这孩子不要再出现在茭白面前。
两年里花着茭白的卖身钱,穿走他找的救生衣,和捅了他一刀的人一起逃生。
货船上的其他细节章枕不清楚,光是这一系列做法,他就已经很难接受了。他心疼茭白。
章枕漠视人畜无害的男孩:“回你那船上吧。”
礼珏背对黑海站在风里,他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哥哥……我……”
“注意你的称呼,你我没有兄弟情谊。”章枕凶喝,“慢走不送!”
礼珏还想说低什么:“我可不可以见一见戚董?”
章枕:“……”
他捞对讲机:“三哥,人想见你。”
礼珏见救命稻草一样,趁机哭喊:“戚董,我是茭白的发小,我很想知道他……”
“小白已经不在了,他有没有发小,谁知道。”对讲机里传出温和的低语,字里行间却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淡。“阿枕,夜深了,我不希望船上太吵。”
章枕按掉对讲机,看着礼珏。
礼珏停下哭声,难堪得快要待不下去。
戚家的其他人齐声喊,尽是肃杀之气:“请回!”
礼珏的肩膀弧度瑟缩而惶恐,他捂着脸抽了抽鼻子,脚步打晃地原路返回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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