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咱们盐户这里,才能旱涝保收,天下再怎么乱也是要吃盐的,如今皇帝老儿想断了咱们的生计,咱们能答应吗?”
“不能答应——”门内外都是盐户,再不济也是个中户,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物,怎么可能愿意去当个佃户呢?
呐喊声包含着激愤,不甘,以及对于朝廷的不满。
“绝不能答应!”张文虎咬着牙,站起身道:“咱们盐户,上百年来,都是提着人头混吃喝的,哪怕是shā • rén不眨眼的军阀来了,也得遵从咱们的规矩,岂能随意被折腾?”
不能卖私盐,那做盐户干嘛,那么大的利润被截取,断人钱财如shā • rén父母,中、上盐户,绝不答应。
至于下等盐户,还是好好的晒盐吧,他们天生是被奴役的命,被驱使,做不来主。
中上层的盐户,一边参与制盐,运盐,甚至参与到贩卖私盐中,赚取了大量的利润,借助于乱世,有钱有势,低调不显。
而如今,一旦有人动了他们饭碗,尤其是皇帝近在眼前时,所有人不由得蠢蠢欲动。
数千骑兵,在渗透如沙子一般的河中府早就不是秘密,利益的驱使,生活的所迫,欲望的颠覆,让他们格外的兴奋。
乱世中的皇帝,早就不稀奇了,若是能挟持皇帝,让其断了念想,岂不美哉?
所有人都是这般想的,唯独张文虎思念不同:列座的盐户,各种家丁势力,加一起超过万人,都是精与争斗的强人,若是纠集一起,那就是一股大势力。
皇帝被擒,天下大乱,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怀揣着让威胁皇帝放弃盐改的想法,盐户们义愤填膺地参与其中,不一会儿集结的兵马就超过了万人达到了一万三千人之巨。
而在这时,另一大盐户,文家,则旗帜鲜明地反对,文宣武毫不避讳地直言道:“自古以来,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被威胁的皇帝,假意屈服,日后则为咱们带来更大危难,这种谋逆之事绝对不能参与。”
张文虎闻言,冷笑道:“文老七,你是怕了吧,大名鼎鼎的文家,也不过是这般苟且偷生罢。”
“哼,文某走南闯北,党项人都遇到了,就不知什么叫害怕,但却怕连累到家人,谋逆之罪,可是株连三族的。”
只是,他这般泼冷水,并不起作用,盐户们被利益遮住了眼,奢侈的生活难以断绝,宁死不从。
于是,盐户们聚兵而起,也不扯旗帜,只是在胳膊上绑了一条白布,象征着盐,然后浩浩荡荡地向着解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