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莹定神,告诉他:“是个老鬼,该到知天命的年纪,却要捉女修采补。我也是命苦,恰好被他遇上。”
她娇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神情,不似作伪。
秦子游听她讲话,一面同情,觉得她当真倒霉。一面一心两用,琢磨刚刚楚慎行突如其来的那句话。
从花轿出现到现在,这是楚仙师第一次鲜明地表达意见。
他不同意温娘子提出的事。
这在秦子游心中敲响警钟。再看温如莹,都难免多了几分审视。
是哪里不对?为何自己没有察觉?
秦子游反思。要说自己和楚仙师有什么差距……自然极大,但从进院子到现在,一切风平浪静,楚仙师只用神识探查一番周遭,又用青藤往自己手上写了个两个字。
他是“看”到什么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了吗?
秦子游耳边是女郎的声音,说她如何被擒。
这温娘子,倒像是半点不急着逃跑,而是念念叨叨,仿佛恨不得在这鬼宅多停留十年八年。
其中,秦子游再度尝试用另一股力量感知外界。
没有门路、自己摸索,秦子游面上镇定,神识越冲越乱。
温如莹:“……原先以为必死无疑,可老鬼不知有什么讲究,定要八抬大轿,走完全场礼数,才算‘过门’,之后方可对我下手。”
楚慎行有点看不下去。
他抱着“从前的我怎么这样”的心态,将原先铺开的神识收回,恰到好处地将秦子游溢出的心念包裹。
秦子游感觉到不同。像是一轮暖日,坠进自己识海。温和、没有丝毫攻击性。又像长辈牵着蹒跚学步的小孩儿,一点点,将他引去肉眼不能看到之处。
温如莹:“只是那老鬼兴许年纪大了,又或者,是精气不足,不能时时待在外面……”
这时候,秦子游“看”到了。
他视线范围内,仍然只有温娘子,可他却能“看”到其他地方。
就像那天在望月楼,明明旁人已经进入隔间内,有阵法相佐,自己却能听到他们讲话。
秦子游珍惜此刻的感觉,想要将其记住。
当然,在那之前,他也先“看”过床下,楚仙师引自己注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