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尊重秦子游,是尊重过去的自己,想告诉他:你坚持的事情不可笑。
楚慎行也想看看,如果没有归元宗影响,秦子游不必再斩断尘缘、一心归宗。那他往后,又会有什么变化,是否会成为另一个自己。
还是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坦然接受、包容了少年的恃宠而骄,告诉他:“我有个仇人,从前收我当弟子,后来又害我。我原本是金丹修为,到现在,子游,你看不出,我却可以实话告诉你:不过筑基……我被他害到金丹破碎,就连道基,也不稳固。”
秦子游眉尖一点点拢起。
他一面同情楚仙师,觉得这样对他的人着实可恶,一面想: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楚慎行道。
他看少年露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表情,笑了下,进一步解释:“眼下,他又欲收你为徒。”
秦子游在脑海中捋着其中关窍。
他轻轻“啊”了声:“怎会如此?”
楚慎行道:“我不知你我是为何被他盯上,但子游,有我前车之鉴,你又会被如何对待,可想而知。”
秦子游身体往后靠了下,歪歪斜斜,眼神放空,重复:“怎会如此。”
在受到了强烈冲击时,他似乎总会这样,念着这四个字。
这回,又有青藤爬上少年肩颈,矫正他的坐姿。秦子游一脸一言难尽,看楚慎行,委婉地:“楚仙师也不必总在意这些小事。”
楚慎行说:“既要修行,当身如修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秦子游跟着念:“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既如此,楚仙师也该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楚慎行反问:“我没有吗?”
秦子游有意露出挑剔目光。
楚慎行任他打量。
秦子游看来看去不得不承认:楚仙师这般模样,充耳莹,会弁如星。如若自己是女郎,兴许也要朝他投花掷果。
他想一想,问:“楚仙师的‘师尊’,可是归元宗哪位仙师?”
楚慎行答:“是。”
秦子游干脆问:“是宋真人?”
楚慎行答:“是。”
秦子游嘟嘟囔囔:“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