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秦子游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师徒二人在这一刻想到了同样的事情。
在秦子游不曾经历的五百年,在楚慎行因宋安而遭遇磋磨的五百年。日日罡风,日日砭骨。血肉成泥成沙,连最后一丝骨头都磨灭。
楚慎行遭遇过这些。哪怕如今的戾风威力胜过归元思过崖下罡风万千,他也依然能平静承受。
楚慎行拿出第一枚信符。
他讲话,是说:“白真人,原来你并非白皎的生身之父,这倒是怪哉。”
楚慎行语调慢悠悠的,好像他并非身在魔城之中,而是在某个自在之所。
信符化作流光,从楚慎行手中飞走。
他看着流光飞去的方向,转向一片竹林。
竹海又一次在楚慎行面前打开,他的身影消失在其中。
秦子游:“师尊……”
他在识海中念过。
楚慎行:“无事。”
一样在识海中安抚。
流光消失了,楚慎行走了些时候,拿出第二枚信符。
他与白天权始终称不上熟稔。在归元宗时便是如此,遑论如今。
白天权甚至没和楚慎行说过几句话,于是楚慎行也迟疑,不知要说些什么。
他只好讲:“我看白皎与云清师妹感情甚好,不若问过他们意愿,看他们是否要合籍双修。”一顿,楚慎行笑了下,“这总是好事一桩。”
信符再度飞走。
楚慎行调整方向。
他听到了更多声音。这片林子吞没过很多人,里面大约也用上玄阴阵。这些已死之人在楚慎行耳边窃窃私语,看这剑修分辨方向,在竹海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