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与老手
况现在已经到了深夜。
“咚咚咚！”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响起，老韩回过神来，在有关于警匪的故事中，往往有一个已经为人所熟知的套路。
那就是老警察的新搭档总是会有一个死亡的结局。
简单来说，警察厅的新手总是会在故事的最后，因为某种意外而死亡。
那么在下面这个故事中，也会是同样的结局吗？
【第一夜】
世界上真的会有吸血鬼吗？
老韩坐在警车里，看着眼前的墓地不禁这样想到。
不过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专心于自己的工作。
对于一个已经当了20多年的老警察来说，盯梢是在平常不过的工作，唯一比较稀奇的是，这次盯梢的地点在墓地里。
阴森的墓地不禁会让人有许多联想，更何看向车窗外。
“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车窗外是一个年轻警察，双手拿着刚刚买来的咖啡。
老韩打开车门，让他进入警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年轻警察是新来的警员，名叫小古，最近被调来作为老韩的新搭档。
“好冷，冻死了，给”，小古把热咖啡递给老韩。
“你加糖了吗？”老韩问道。
“没有”小古答道。
“没有？！”老韩有些不高兴。
“当然，难不成你想得糖尿病？”
“我只是想要两勺糖而已”，老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个新搭档。
“摊上你这么个喜欢养生的素食主义者真让我头疼”
“我只是为你的血压着想而已”小古辩解道。
老韩喝了一口无糖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有些不习惯。
“我和以前的搭档一起执行任务时，会喝红牛”老韩说道。
“我们甚至会吃一整盒的巧克力，还有薯片，比和你在一起舒服多了”
“而且我从来没得过什么病”老韩显得有些骄傲。
“顺便提一句，我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素食者”
“哦？”，老韩有些疑惑
“准确的说我是一个弹性素食者，我大概每个月开一次荤，距离上次开荤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小古解释道。
老韩点了点头。
警车里的气氛又沉寂了下来，两人沉默不语，低头喝着咖啡。
突然老韩打破了沉默。
“我没有兄弟姐妹，但有一个人，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儿子，这个人是谁？“
这是一个谜语。
两人经常会在盯梢时互相提问一些谜语，用来打发时间。今天先提问的是老韩。
“你昨天就问过这个了”
“答案是你儿子”小古回答道。
“我说过了吗”，老韩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像是的”
“你一定挺想念他的吧？”小古突然问道
“谁？”
“你的老搭档,步森警员“
老韩没有直接回答。
“我们也总会吵架，他性格也很暴躁，不过他…”
老韩面色变得有些沉重。
“他是个好警察，而且他和你挺不一样的”
小古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知道在发生那件事以后，老韩不愿提起他的搭档。
因为一个月前，他的搭档被杀害了。
小古环顾了一眼车外的坟地，对老韩说：
“你有看到什么人吗？”
“没有”老韩答道，“不过我好像看到一只狐狸，还听到了猫头鹰的声音和一些蝙蝠声”
“我们坐在警车里，根本就没人会交易毒品的，对吧？”，小古有些困惑，“我以为盯梢会用没有标志的车呢”
“我们用警车是起到震慑作用的”老韩解释道“像墓地这样人烟罕见的地方，最有可能发生非法交易。”
小古点了点头，但仍感觉老韩的解释有些奇怪。
“制造它的人也负责销售，购买它的人却从不使用，使用它的人却从不知道自己在使用它。它是什么？”老韩又问了一个谜语。
“额…”小古有些迟疑,思考了几秒，仍想不出来。
“是棺材”老韩说。
“想想看，对吧？活人从来不用棺材，死人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在用”
小古恍然大悟，“没错，很巧妙的谜语”
“我知道很多这样的谜语”
“20年来一直干这个工作，你得让你的大脑保持忙碌，不然你会有很多阴暗的想法…”老韩说。
空气再一次陷入安静，车窗外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老韩转身从后座上拿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饭盒。
“天哪！里面是什么？这大蒜味简直臭死了！”小古叫着问道。
“一点咖喱烤鸡而已，你要来点吗？“
“不了，你能把盖子盖上或者拿到外面吃吗？”小古捂着鼻子说。
“放了几天其实更好吃，味道更加浓郁了…”
“拜托了，我对气味很敏感的”
老韩无可奈何，只好放下饭盒，把它重新放回袋子里。
小古终于放下了手，有些尴尬，只好继续寻找话题。
“那之后他们让你去做心里咨询了吗？就是那件事发生以后…”
听到这话，老韩脸色微变，“有，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
“为什么不去呢？”
“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我…”
老韩突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小古见老韩没有说下去的打算，也没有追问。
“不想说就算了，那我们来玩一个新游戏吧，总是猜谜语也蛮无聊的。”小古提议道。
老韩也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游戏？”
“这个游戏叫做幸与不幸”
“就是，我们轮流将讲一个故事，其中一人每句话都要用‘幸运的是’做为开头,下一个人就要用‘不幸的是’来作为反转，怎么样？”小古介绍着游戏规则。
“听上去不错，你来起个头吧”老韩说道。
“那好，那就…幸运的是我中了彩票。”
“不幸的是彩票被我弄丢了”老韩迅速地接道。
“幸运的是，我在牛仔裤里找到了彩票”
“嗯…”老韩思索了一下：“不幸的是，我刚刚洗了牛仔裤，所以彩票被我洗烂了”
“幸运的是，彩票店里留有彩票的存根，所以我依然可以领到奖金”
老韩微微一笑，说“不幸的是，我中的是刚果的彩票，换算过来奖金只值4元”
“幸运的是，他们送我去非洲领取奖金”
“不幸的是，飞机坠毁了”
“幸运的是，我流落到一个岛屿上，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土著姑娘”小古笑着说。
“不幸的是，土著姑娘是一个食人族”老韩眉毛微微一挑，说道。
“幸运的是，姑娘是一个素食主义者”，小古正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感到高兴。
“不幸的是，姑娘是一个弹性素食者，每个月会开一次荤，而今天就是她开荤的日子”
小古笑了笑，他没有想到老韩会利用自己是弹性素食者这一点来给故事进行反转。他思考了几秒，继续说：“幸运的是，我的搭档来救我了”说完，看向老韩。
听到这话，老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停顿了几秒，嘴唇微微颤抖地说出：
“不幸的是，我的搭档被杀了”
游戏戛然而止。
小古知道老韩的意思，他知道最后一句话戳到了老韩的痛处。
这次老韩没有选择沉默，而是继续说道：
“他就在你现在坐的位子上被割了喉，他有老婆和两个孩子，老婆肚子里还有一个…”
老韩神色黯然，“而我当时在外卖餐馆买面包，等我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他冰冷的尸体留在了副驾驶上”
“幸运的是，你是一个坚强的人”小古安慰道，“你要挺过去，然后帮助更多的人”
“不幸的是，我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说完这句话，老韩再次陷入沉默。
……
【第二夜】
深夜的墓地一如既往的寂静。
寒风吹着树枝发出声响，远处的从里不时传出狐狸的叫声，树上的猫头鹰睁着明亮的眼睛，盯着树下的警车。
老韩和小古再次来到墓地里盯梢。
老韩打了声哈欠，表情疲惫。
“你白天没睡好吗？”小古问道
“当然没有，我楼下是肉店，嘈杂声响了一整天，你呢？”
“我睡的很好，白天的我睡得像个死人一样”小古答道。
“好吧，那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警匪故事里最经典的五种角色吧”
小古嗯了一声，两人开始了今天的游戏。
“奇观的病理学家。第一次看尸检被吓晕的菜鸟警察。道德高尚，头发花白的上级。独来独往的老警察，并且他想在退休前侦破最后一期案件…”
“以及经常惹恼他的新搭档”小古接道，“但是最终赢得了他的尊重”
“非常好”，老韩笑了笑，：“现在我要出去撒泡尿，你注意一下附近的情况”说完，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车里只留下小古一人。
小古趁着老韩出去的时候，捡起老韩装有咖喱鸡的塑料袋，打开车窗丢了出去。
这时警车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099,指挥中心呼叫099，完毕”
小古拿起对讲机，回答道：“指挥中心，这里是099，完毕”
“099，你现在还在原地待命吗？完毕”
“指挥中心，我是警员小古，我的搭档休息去了，完毕”
“009，嫌犯的公寓有什么活动吗？”
听到这话，小古皱起了眉头，他感到十分疑惑。
难道今天盯梢的目的地不是这片墓地吗？
“我没有看到任何情况，完毕”小古撒了谎，虽然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但他仍没有在对讲机里说明，他打算一会问问老韩。
“码头边也没任何情况吗？”对讲机里又问道。
小古感觉更加疑惑，什么码头？
“没有任何情况，完毕”
小古向后看了一眼，寻找着老韩的身影。
“那你们继续守在停车场，我们收到情报，嫌犯过几分钟可能会移动，完毕”
“明白，完毕”，小古放下了对讲机。
过了几分钟，老韩终于回到了车里。
“外面可真冷，洒出来的尿没被冻成冰棍可真是叫人意外…”
“韩警官，我们到底是在这个墓地里做什么？”小古质问道。
老韩愣了一下，问：“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问？”
“我们是要针对特定的嫌犯吗？”
“没有啊，只是盯梢而已，就像我告诉你的”
“那我们不该去码头吗？”
“什么码头？我们干嘛要去码头？你真是莫名其妙”
这时对讲机又响了起来，：“指挥中心呼叫099，指挥中心呼叫099，嫌犯开始移动了，你们能看到吗？”，声音有些急切。
听到这话，老韩并没有显得特别意外，拿起对讲机回答道：“收到，指挥中心，这里是099，我们正在追捕，完毕”
说完，老韩拿起手机，导航了去码头的位置，并发动了汽车。
“到底怎么回事？！”小古边系安全带，边问道
“别问那么多，做就行了！”
说完，汽车奔驰出去，驶出了墓地。
路上，老韩再次拿上对讲机，熟练地说道：“099呼叫指挥中心，请求空中监视，嫌犯穿着迷彩服，很难看清，完毕”
“009，这里是指挥中心，请求收到，完毕”
小古看着老韩熟练地撒着谎，问：“你为什么要撒谎，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哪有什么嫌犯？”
“我没撒谎，我们的确在追捕”
听到这话小古不可理喻地摇了摇头。
“韩警官，我尊重你的资历，但是你必须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要在根本没有嫌犯的地方盯梢？！”
“今晚有一场重大的毒品交易，就在码头，16盒的白粉，全部都是从国外走私的”老韩终于向小古解释道。
“那我们去什么墓地？！”小古又惊又怒。
“指挥中心呼叫009，请报告你的位置”对讲机又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指挥中心，这里是099，我们的位置……兰克公……大道，嫌犯正在前往……”老韩用断断续续的语句回答着对讲机。
“099，你的信号不佳，请重复”
老韩再次重复了一遍，假装信号不佳，紧接着又对小古说：“步森就被埋在那个墓地，但是他的墓却被人破坏了，我想守在哪里，防止罪犯再回来”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