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纪大,不想离开家,也就放松了管教,结果就出了这种事情。
所以,教育啊,什么时候都放松不得!我应该一直跟着她的,要是我在,她哪敢去那些地方?我不打断她的腿才怪!
啥?邻居?呵,他们知道什么!我那叫狠心吗?不!谁家的孩子没挨过打的,有什么好矫情的。又不是啥公主王子的,还打不得了?
你们来跟我说说理,要是没有我当初这么打着骂着,她念书能有后来的成绩?能找到好工作?”
记者接道:“可如果您的教育方式没有那么严厉,或许谭淼不会等到毕业才有了晚来的‘叛逆期’呢?听说她上大学期间就被检查出了重度抑郁症,请问您有带她去治疗过吗?她后来的变化,是不是由于抑郁症加重导致的呢?”
雷芳站起身就把人往门外赶,恼羞成怒道:
“啥抑郁不抑郁的,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没安好心,我跟你们说,谈事就谈事,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老娘打亲生女儿还用你们来管?走走走!我不想接受你们的采访了!”直到此刻,这位母亲依旧不觉得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事有什么可以让人指责的,甚至还觉得就是因为自己还不够严厉,才会导致女儿“不听话”。
而谭淼,她本来可以拥有无法预测的未来,拥有千千万万种可能,或是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做出一番了不起的事业,或者是和其他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不带遗憾地自然老去。
可童年的阴影将她笼罩,来自母亲“爱”的虐待如荆棘一般将她缠绕。
千千万万种可能都在这鲜血淋漓的荆棘丛中成了泡影,最后只剩下了一种未来,让她在醉生梦死之中平白无故地丢了性命。
在死亡的痛苦将她惊醒的时候,谭淼甚至不觉得害怕。
那被捅伤的腹部,有那么一刻竟让她觉得畅快,就和她千百次在小小的卧室里,拿起刀子划下去,一道、两道、三道……
等到血迹干涸,她就能放下衣袖,又带着乖巧的微笑走出门去。
不就是死吗?
有什么可怕的啊。
她不已经在梦里经历了无数次了吗?
谭淼微笑着面对这一些,闻着空气中鲜血的味道,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凉。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她也可以活得像其他孩子那么快活,能够自由自在地笑起来,露出很多颗牙齿也不怕被人一巴掌拍在脸上说不够秀气;
能够大方地承认自己喜欢漂亮的衣服和玩具,不用担心母亲辱骂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