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玦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被抹干净,助理提醒一声才回神。
走出医院大门,助理去取车,车开来,燕玦却说:“你先回去。”
助理一愣:“那你呢?”
“我有事。打车回去。”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助理把车开回工作室。
燕玦放空思绪看了会儿来往的车流,与对面的药房进进出出的人,往左走了几步,停下,往右走,再次停下。心乱让他失去方向感。
走,还是不走。
等,还是不等。
他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夏末秋初的早晨——去,还是不去?
“……你在等我吗?”一道清越磁性的声音将他拉回此时空。
此时此地,物是人非。
燕玦回过头,看着傅临。
傅临稍稍低眉,说:“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会以为你是他。”
燕玦手指一痉挛,舌头有点不听使唤:“他……是谁?”
“我爱的人。”
“……”
心脏重重敲击胸腔,燕玦倏地移开视线:“傅先生说笑了。”
傅临轻笑:“我有爱的人,很奇怪吗?或者在你看来,我这样的人不配爱人?”
燕玦:“……我没有这样说。”
“你为什么等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燕玦组织措辞:“不管怎么样,是你帮我挡了那一刀,我应该向你道谢——谢谢。”
“不够。”
“?”
傅临走近几步,伸出缠着绷带的手,“这点伤,完全不够。如果可以,我希望那把刀刺进我的身体,就像我对你做的一样。”
燕玦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样,你就能原谅我一点点了吧。”
燕玦沉默半晌,说:“你有病?”
傅临笑:“病入膏肓。”
燕玦转身就走。
傅临跟在后面。
一前一后,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走,在铺着红色地砖的人行道上,在抽出绿芽的梧桐树下,在城市的钢铁森林中。
燕玦蓦然停下脚步,“你要跟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