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王妃,她的荣辱生死系于恭乐王一身,王爷厌弃她,要光明正大扶美人上位。她除了挂城墙,已经没有其他结局。
她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淡淡道:“说处罚吧。”
高顺克制着自己无法压抑的心虚感和心悸感,狞笑道:“挂城墙七日,以儆效尤。”顿了顿,“对平都,我只说你是病死的。”
江月点头,“好。”
她的语气太平静,连步伐都平稳,端庄自持。
走到门口时,湖蓝色的袍脚在晨间的阳光下粼粼闪亮,一如她聪慧通透的琥珀色眸子。
高顺看着她的背影,邪火忽然涌上心头。
他见多了对他温和顺意的女子,那些狡黠的活泼的甚至是美丽残暴的,被他征服后,也只剩下点女人的小心机,供他看着解闷。
但他的王妃从来没有屈从他,就算他是筑基期的修士,就算他是北楚皇的亲弟弟恭乐王,她只端着王妃的架子,冷静自持,认真算账管内宅,完全没有奉承他的意思。
她看他的眼神,甚至总带着堪破世事的平和,仿佛他的权势威严,全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他厌恶这种平等的眼神,他希望她的眼里只剩下泪意涟涟的媚色。
邪火在腹中腾升,他忽然甩开美人,咬牙切齿的拽住江月的手臂:“你求我一句,我就让你当我最得宠的侍妾,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
美人跌在地上,目瞪口呆。
江月也荒唐的皱起秀眉:“……你在说什么胡话?”
高顺语气急促:“你是天残之躯,不适宜当王妃,撑不住场面。当侍妾只用伺候我,无所谓资质,不是很适合你?”
江月:“……”
江月:“…………”
江月:“……………………”
江月:“手松开,不要耽误我去挂城墙。”
高顺还想再说,旁边的美人却急了,掸下身上的沙土,挽上王爷的手臂,语气娇娇弱弱十分恳切:“王爷,您看王妃这冥顽不灵的样子,一定是真的在外头和人暗通款曲。瞧她现在还不情不愿的呢!”
王爷一愣,怀疑自己的头上变成了绿色,抓着江月的手瞬间紧了十分:“你在外面有人了?!”
江月:“……”
江月很疑惑,“这不是你给我定下的罪名吗?”
美人:“……”
王爷:“……”
美人毕竟是美人,又是哄又是骗,说到口干舌燥,给江月加上二十三条罪名,总算让王爷回心转意,不纳江月做侍妾。
王爷既然回心转意,自然是冷下心肠、大手一挥,令等候已久的侍卫把江月带到城墙上。
双手一捆,麻绳一结,侍从冷着脸,当真把她悬吊在城墙上!
春风一吹,绳子有些微的摇晃。手腕和麻绳摩擦,刺拉拉的疼。
城墙外很空旷,江月这个大家闺秀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眺望着远处的青山,怔然发呆。
城墙下,也在她的发呆中渐渐热闹起来。
之前从来没有活人被挂在城墙上,城门下的百姓十分稀奇,指指点点。
城门守卫按着王爷的吩咐,说她是贪财通敌传消息的叛徒。
有百姓从她的绸缎和饰品,认出她是王妃,问守卫:“王妃怎么会因为缺钱而通敌?”
皇亲国戚,居然缺钱?
守卫也没法解释,拿着枪,一下子持着□□赶他们:“去去去!别在城门口逗留!”
百姓们手无寸铁,被守卫驱赶,也就纷纷散了,只偶尔递来一个怜悯同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