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奉恩少不更事,从未想过这些内院龌蹉,更不知竟到了如此两难的境地,当即愣在原地。
姚至柔又放柔了语气,循循善诱。
“且不说那些阴暗算计,单就母亲这些年病怏怏的模样,她虽无法伺候父亲,却也希望父亲能多去看看她,然而这么多年,父亲除了年节,从不肯多踏入甘露院一步,祖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亲便如那壁上的烛火,空燃尽一腔期望,却等不来自己想要的注目……难道她的余生,还要这般空耗吗?”
姚奉恩抬头望着姚至柔,眼中尽是迷茫。
“可是……自来女子嫁人后便是以夫为天,母亲和离归家,到底……到底……”
“我知道哥哥有诸多担心,妹妹已经都想过了。外祖父和舅舅本就对母亲如今的日子心怀歉意,定会无比欢迎母亲归家,母亲回到闺中熟悉的地方,心情疏朗也更利于养病,说不得还能多活些年岁呢?”
“我自是恨不得母亲长命百岁,只是,也不一定非要用和离这种法子……”
姚奉恩心乱如麻,姚至柔也不逼迫他这就表示支持,而是声音轻柔地打消他的后顾之忧。
“我知道哥哥担心我身为女子,有一个和离的母亲,定会于名声有碍。妹妹已经打算好了,过些时日家中定会再为我寻觅夫婿,我便在其中挑选一个家中开明些的,纵算他生得平凡些,资质愚钝了些,我也甘之如饴……”
“不行!妹妹生来如花似玉锦衣玉食,怎么能匹配那些凡夫俗子了此一生?”姚奉恩神情激愤。
姚至柔定定地看着姚奉恩,“哥哥,母亲生我们一场,我能为母亲牺牲自己,换做哥哥,可能也会就此不能迎娶高门贵女,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