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一旁的下人当即退出堂内,王国这才说道:“回大人,末将在营中听说各卫新营的棉服发不下去,又见天气愈发寒冷,心中忧虑故而才回城,盼能与大人分忧一二。”
“王参将倒是消息灵通,不过如今棉服一事已经有了着落,悉数发到各卫新营去了,倒是让你白跑了一趟了。”杨肇基心中冷哼一声,他对王国贸然丢下军营回城很是不满,更何况这人回来的目的绝非如此简单,怕是还为了别的事,譬如新营守备撤换……不过杨肇基面上却云淡风轻不显山不落水。
“哦?敢问大人,难道是朝廷拨了银子下来了?”王国看不出杨肇基喜怒,心里更是忌惮几分。
“不知王参将此话是何意?”杨肇基眉头微皱。
见状,王国当即起身,俯身拜道:“大人恕罪,末将也是想为您分忧,并无他意。”
杨肇基是以王国坐下,然后又道:“既然你问起了,本官也不妨告诉你,银子不是朝廷拨下的,那还能从哪里来呢?本官家里可没这么多的银两。”
“额……大人说笑了,只是今岁陕西大旱,河道干涸,粮商都不愿意把粮食运来,末将所部粮草只有数月,只可勉强熬过寒冬,而且甘州的存粮借调了一部分给府衙赈济灾民,若起战端只怕存粮不足,不知道朝廷可有拨下粮饷?”
杨肇基点头道:“王参将所虑甚是,朝廷这次只拨了饷银棉服没有粮草,朝廷体恤咱们,咱们下边的也当明白朝廷的难处,所以本官已经安排新营各自派人去运粮,只要不违反军纪,不管从哪里运,能弄到粮食就行。”
王国松了口气,顿了顿,又道:“看来末将白白担心一场了,只不过往年这寒冬天气,关外的鞑靼人总要进来劫掠一番,年初鞑靼的哈喇慎部和土默特部还为林丹汗所破,从河套草原向西溃逃到亦不喇山附近,处境更是艰难,所以末将担心他们会学林丹汗攻袭大同府……”
杨肇基似笑非笑的道:“所以,王参将这时候更应该固守本营好生防备,不该擅离职守才是。”
王国一愣,慌忙起身叉手拜道:“末将知错,任由大人责罚绝无怨言,只是末将有一言不得不说,甘州府库存粮实在不多,一旦消息走漏,只怕鞑靼人更会有恃无恐,既然朝廷拨下饷银,正好趁着刚下雪,何不让老营也一道去运粮?”
杨肇基道:“虽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老营的粮草还可支撑数月,更何况这二部可与朝廷互市,朝廷不会坐视不顾的,王参将不必过于忧虑,请起吧。”
哼!有你这话就好办了,王国起身抱拳道:“多谢大人,既然大人如此说了,末将也就放心了,末将这就动身返回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