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人接过信封匆匆进了房中,这汉子站在偌大的院中,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这一刹那,仿佛那片片洁白的雪花也跟着天空一道变成灰白色一般,他不由喃喃低语道:“蒙中兴福烈帝庇佑,托教主洪福,这天,就快要变了!”
——
永昌卫。
午后的街道上依然飘着雪花,这次的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日,所幸风雪不是特别的大,不然这街道上早没几个人在逛了。
即便如此,午后的这段时间,大街上的人也比之前少了许多,不是在家里热炕头,就是在酒馆面馆里聊天打屁侃大山,当然也有人在为了生计而奔波。
虽然街面上走动的人少了,可挑着担的货郎仍然不肯闲着,一摇一晃的边走边叫卖着担子里的东西。
便在这时,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几个叼着根牙剔的衙役,看那一个个圆滚滚的肚皮,也不知道是从哪家吃了白食出来。
迎面撞见这几个凶神,这挑着沉重担子的货郎不由得大惊失色,刚要转身逃走,然而这担子一打横,动作实在太大,很快就被一个眼尖的衙役给发现了。
“站住!”那衙役指着货郎暴喝一声。
货郎浑身一哆嗦,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腆着圆滚滚肚子的胖班头脸色一冷,叼着牙剔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看着这不敢动弹的货郎,冷笑道:“又是你这刁民,爷上次才饶了你一回,你还敢来!”
货郎又是赔笑,又是讨饶的低头道:“几位差爷,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七张嘴还等着吃饭,求求你们,行行好再饶我一回!”
“呸!”胖班头啐了一口,然后拿油腻的手在那货郎的衣服上蹭了起来,“爷们上次只收了你几个铜板已经是开了天大的恩,没想到你还敢来,那没的说了,老老实实把钱交了,否则你这担子东西,咱爷们就替你先保管几了!”
“不要呐,求求您了差爷,您就行行好吧,您是心善的好人,小的今日都没卖出什么东西,实在是没钱。”货郎紧紧抓着担子两头,不停的朝胖班头几日作揖求饶。
可那胖班头压根不理,直接示意身旁的衙役搜身,然而却是真的只在这货郎身上搜出十来枚铜板,再无其他。
货郎看着被拿走的铜板,心里肉痛的很,可又不敢多说半句。
然而胖班头却是不满足这点钱,叫人抢过货郎的一担货物,扭头就走。那货郎的身家性命几乎系在这两担货物上,眼见被抢走,哪里还能再忍,上前就要把东西给夺回来。
然而他一个人又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几个衙役给打翻在地,趴在冰冷的雪地上翻滚着,发出一声声惨叫。
一番拳打脚踢,胖班头也不想再闹出人命,也就让几人停了手,不过东西到底是没给货郎留下,让其中一个衙役挑着走了。
远远围观的人群这时候才有人敢站出来,将还倒在地上哼唧的货郎扶了起来。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货郎心灰意冷,也不搭理人,低着头就走了。
人群也就唏嘘的散了,直到这时,人群后头一男子突然住了脚,他看着货郎离去的方向,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