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孟氏躲在自己的院内,透着门缝,悄悄观察对面苏家的一切。
只见苏白撑着伞送了一个青衫男子出来,心里咒骂道:“不要脸的浪蹄子,竟然勾搭男子进屋,还换了衣裳!”
肖逸翻身上马,低头看向苏白:“有缘再会。”
低沉的嗓音,让苏白有些慌神。她把头偏向一边,将伞递了过去。
肖逸接过伞,策马离开。
苏白一回到屋里,苏梅就急忙着走上前来,追问道:“那公子是哪家子弟?在何处做事?”
苏白拉着苏梅,在一旁坐下:“阿娘,你想多了。前几日我不小心撞上了千岁爷的马车,千岁爷派人送我归家,你可记得?”
“我当然记得,你那日淋了雨,在家烧了几日呢。”
“这个公子可能是千岁爷手下的谋士。”
苏梅一愣,大声道:“你切不可再与他有任何来往!且不论千岁爷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他树敌无数,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手下的谋士又能好到哪去?”
苏白莞尔一笑:“阿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许泽解除婚姻只是因为觉得和他不合适,与其他人无关。”
苏梅紧紧地抓着苏白的手,叹了一口气。
苏白眼神黯淡了下来,她又何尝不知唱戏是下九流的行当,能嫁给一个秀才是天大的运气。
可回忆起上辈子的种种,苏白的身子忍不住颤栗。
她轻轻地抱着苏梅:“阿娘,我只想唱好戏。”
只有唱好戏,才能挣很多银子。
赎身要银子,平日里开销也要银子。
这辈子,和许泽断然是没有可能了。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那英国公夫人,也就是自己的亲娘。苏白想着死前苏青告诉自己她害死了英国公夫人,心痛得发憷。
“苏白,你可是哪儿不舒服?”苏梅看到苏白额头冒着汗,有些担忧。
“无碍。”苏白强打起精神,又去戏坊干活去了。
夜晚,油灯的火心微弱地闪烁着。
苏白没有睡意,不停地缝着荷包。
最近的夜里,只要一睡下就会想起勃儿。梦到他在埋怨自己,为什么生下来他,却不管他。
她在梦里含着泪哭诉并不是为娘不想管,而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