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满座的家宴,尝尽了美酒佳肴,看尽了戏台悲喜,繁盛的宴席总有散尽的时候。
冯塘还在后台宽慰这苏青,苏白简单处理了下肩上的伤口,一个人乘着夜色离去。
头顶的月亮真是圆啊。
苏白抬起头,突然想起上辈子嫁给许泽之时,也是月圆之夜。
虽然是妾,但是内心是欢喜的。
妾的悲楚她自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陷入情网而不自知,以为有了爱就有了一切。
苏白凄楚地笑着,瞥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不远处的街角里。
她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你受伤了。”
苏白顿住,熟悉的声音让她身子一僵,她微微福身:“千岁爷。”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白瓷瓶出现在自己眼前,苏白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肖逸。
“这是东厂上好的金疮药。”
肖逸虽不苟言笑,但是眸子里的温暖是掩盖不住的。
苏白望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一时间忘了他就是传说中shā • rén如麻的千岁爷,接过白瓷瓶,道了声谢。
两个人仿佛有默契般,谁也没多说话,朝着苏白的家宅走去。
路上一片寂静,苏白倒也不觉得尴尬。
只觉得心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不知不觉就到了苏宅门口,苏白有些局促:“我到了。”
“进去吧。”
肖逸目送着苏白进了屋子,他紧紧捏着拳头,矗立了许久,终究转身离开。
夜太深,苏梅早已睡下。
苏白的屋里闪着微弱的烛光,她给伤口洒上金疮药,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她舒服不少。
吹灭了烛火,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肖逸那温润的脸庞。
她翻了个身,不小心压到伤口,深深吸了口气,又平躺回来。
努力思索着前世的记忆,苏白只记得确实有这么个狠辣的千岁爷,和许泽斗了很久,而自己长居内宅,后半生又被打发到姑苏老宅,没见过千岁爷一面。
苏白在烦闷中昏睡过去。
第二日,苏白早早地去了戏坊。
吊着嗓子,压着腿,练起了基本功。
她深知这具身子已经荒废了一年,若不是靠上辈子的经验撑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吸引台下看客的目光的。
汗水一滴滴从苏白的额头上滑落,笔直的一字马仿佛要将她撕裂,双眼望向窗户外的天空,她笑了。
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是美妙。
“姑娘,坊主有请。”一个丫鬟走进来,福身道。
苏白起身,将铜盆里的湿毛巾扭干,擦去脸上的汗水,便跟随丫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