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抹好了药,头也没抬拿起绷带,回道:“正是由非焉凌尊驻守的景门。”
初一回想起在阵中时,灵犀子师父说她已堕入死门之中,结果她却是在景门走了出来,心中一阵唏嘘,果然阵中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觉。于是她安心许多,考试前凌非川说得清楚,只要魂灯未灭,不从惊门伤门走出,就能通过考试,看来我入天御宗的事儿已是板上钉钉儿了。
于是她转念又一想,低声问道:“请教道友,考试之前我见五位凌尊首徒各自去了不同方向,是不是从哪位凌尊驻守的法门出来,就会被收入哪宫门下呀?”
上药的弟子边缠着绷带,边道:“通常是这样。但也不尽然,譬如非川凌尊虽是道仙宫明崖道尊座下的弟子,但道仙宫是不收刚入宗的新晋弟子的。弟子们入宗修习两年甚至更久,还要有慧根仙缘,才能入道仙宫随明崖道尊修仙向道。只不过,在入宗试典时就从非川凌尊驻守的休门出来的应试者,多半都是若干年后能入道仙宫的佼佼者。至于其它四门,基本便是随各自随驻守的凌尊首徒回宫拜会师父了。”
初一点点头,虽然遗憾自己没有能入道仙宫的慧根仙缘,但还是满心窃喜的偷瞄了眼凌非焉,低声问道:“那我从凌非焉上仙驻守的景门出来,是不是以后就要跟她一起去天枢宫啦?”
天御宗弟子嘴角一挑,也瞄了一眼凌非焉,压低声音道:“去天枢宫你还那么高兴,天枢宫又冷清又无趣,整日面对着跟紫麓山一样连绵不绝的道经书卷,别提多枯燥了。”
“啊?”初一不解,紧忙问道:“冷清?有多冷清?不瞒你说,以前我只是听闻天御宗乃天下第一修仙正宗,弟子千万。此番前来考试,两日里视线所及之处,皆有天御宗处处弟子修习行走。这才亲眼所见天御宗的鼎盛繁华。道友说天枢宫人少,那也该有千百弟子吧?何况……”初一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天枢宫的凌尊首徒是那么厉害的人物,一定有很多道友对天枢宫趋之若鹜才对。”
包扎的弟子听了初一的分析,笑而不语,眼神里流露出“道友你对天枢宫一无所知”的神情。又见初一一心向往,满面期待,不忍瞒她,便将初一手上绷带打结系好,低声道:“我们天御宗有句话叫,天枢宫三大件,明陆非焉闻圣院。”
初一虽然不明其意,但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就很好笑,于是忍不住捂嘴问道:“这话听着像是在夸天枢宫呀,跟冷清怎样联系?”
那弟子挤挤眼睛,解释道:“就是说,天枢宫只有这三样,明陆道尊,非焉凌尊和堆~~满了经书秘卷的闻圣院。”
“噫!”初一好像领悟了什么,惊到:“没了?”
弟子面带同情,重重点头:“没了。”“莫非,道友你也不是天枢宫的?”初一询问给她包扎的弟子。
那弟子嘻嘻一笑道:“我是青遥宫的。我们非茗凌尊说了,非焉凌尊一个人守着景门太辛苦,便遣了我们几个来给非焉凌尊帮忙。”
初一听到青遥宫和凌非茗,眼睛一亮,道:“其实我跟你们青遥宫也挺有缘的,我吃过你们的九蜜润气丸和九草温血膏、洗过你们的固本归元药浴、被你们非云师姐通过经脉……对对对!”初一又想到一件“深仇大恨”,假愠道:“我还被你们非茗凌尊骗得死了一次!”
青遥弟子扑哧一笑,只觉得与初一十分谈得来,太多的事情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她也眉飞色舞的一一回应道:“啥?你吃过九草温血膏,哈哈哈,是不是很遭罪?那个药虽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辣爆了!记得非茗凌尊刚把九草温血膏研制出来那会儿,是非云师姐第一个试的药,结果把嘴巴都辣肿了。”
初一捂着嘴巴,不敢相信:“难怪非云师姐看起来那么虚弱,一直在咳嗽,怕是被非茗凌尊给毒的哟!”
青遥弟子又道:“不不不,非云师姐打出生心脉就有缺陷,家里本来送她来天御宗是想她跟明达道尊修持明,强身健体的。没想到非云师姐不习武还好,一习武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初一本就对非云帮她稳固气海怀有感激之情,现在听了非云的身世来历,更是倍加感兴趣,于是好奇问道:“所以她才转去了青遥宫由凌非茗上仙帮她诊治吗?”
那弟子撇给初一一个白眼,骄傲道:“你当我们青遥宫是医馆吗?非云师姐是在入宗试典里堂堂正正走出生门,考进我们青遥宫来的。想不到她虽然自己心脉天损,却因此能给别人修缮气海,当真也是一桩奇事。”
初一听了,真诚的点点头。毕竟那样羸弱的人竟能将真气渡入别人体内,使人收益,一定有她的天赋异禀之处。想到此,初一突然又好奇起另件事,问道:“道友,是不是你们青遥宫的弟子都擅长歧黄之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