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亦拱手向赵青然招呼道:“一别三月,不想非然师兄却受了如此重创,也不知是何妖魔竟伤非然师兄至此。”
“师妹不必挂念,我的伤都好了。”赵青然说着,专门挺了挺身子以示证明,忽换了话题向初一道:“听闻师妹此行乃是从开京远赴坎城而来,想必在安王府与魇魔之战也是凶险万分,真是辛苦师妹才出修罗城,又要入地狱场了。”
初一叹道:“师兄哪里话。修罗城也好,地狱场也罢,不正是天御宗弟子的归宿么。尤其是我等斩妖除魔的涂明弟子,世间既有妖魔作乱,更是义不容辞了。”
“哎,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凌非茗见赵青然确实已无大碍,松了口气,转与初一调侃:“这话听着很深刻很有道理,可怎么从我们非一嘴巴里讲出来,就显得……”
“显得什么?”初一白了凌非茗一眼,就知凌非茗又要调笑她。
“显得……”凌非茗细心观察着初一的神色。但见初一眼中瞬时闪过许多情绪,似有不舍,有期待,有无奈,亦有决然。然而这一系列情绪的最终落点,都在看似不经意的一瞥中放在了凌非焉身上。于是她摇摇头,随口道:“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初一不解,追问道:“怎么格格不入了,跟什么格格不入了。”
“好啦。”凌非茗说着便往帐外走去,边走边道:“非然大伤初愈适宜静养,不宜喧闹。你若想拉家常我们出去聊个够。”
几人出了赵青然的营帐,忽闻天空有飞鸟经过,纷纷举目去望,却见是乌云般的一群寒鸦。初一感言道:“乌鸦喜食腐肉,此间结队向坎城飞去,城中定是尸骸遍地。”
凌非茗正要答话,却见青灰色天空中,那一轮凉冷的太阳已趋于天顶,与凌非焉相视一望的功夫果然有涂明宫巡卫弟子非婉前来通报道。
“二位凌尊,非川凌尊已备好马匹准备出发,非墨凌尊唤您二位到大营门前一同相送。”
“好,我们这就过去。”凌非茗应下,拉上南卿便走。
初一正想也随着凌非焉去看看,却被非婉拽住,微笑道:“非一你就别去了,非墨师兄嘱咐我给你安排个营帐,让你好好休息。”
初一有些受宠若惊,言道:“我自己去领顶帐子就好,怎么还烦劳非墨凌尊操心这样的小事。”
非婉上前挽住初一的胳膊,言道:“非一师妹今夕不同往日,非墨凌尊当然重视你啊。”
初一疑惑道:“哪有什么不一样的。”
非婉边拉着初一走去边陈述道:“你看我们涂明宫,除了明海师尊和非墨凌尊,就只有你和非然能持拿上古法宝。如今非然身负重伤,即便痊愈了道法也是大不如前。而你就不同了,几次得非焉凌尊亲自教导,又常与她同出任务。我听说,这次去开京还是非焉凌尊亲口点名要你同行,想来一定是非常认可你的能力。非墨凌尊那么机敏,肯定也发现你是可塑之才,指着你在坎城大显身手呢。所以专门嘱咐我给你安排个清净的营帐,让你务必好好休息。”
“呃……师姐过奖了,非一惭愧。”初一心道自己还是个一身海青袍的初阶弟子却被非婉这样的高阶弟子夸赞,顿觉万分汗颜。但转念想来,又觉得这也是凌非墨的一番心意,看似特殊照看,其实更多的是殷切期盼。
初一知道,自打她拿了这歌风扇,除了能以真气与之共鸣让那千年宝扇重焕光彩,还从未探明过歌风扇究竟该怎样使用才能发挥出它深藏的潜力。如今强敌当前,无论赵青然是否受伤,自己都该尽快的进入临战状态。且不说拯救万民苍生,即便仅仅是为了不负手中歌风扇,也是自己必须强大起来的理由。
须臾,非婉将初一引至一顶帐前,言道:“这里便是了,进去看看。”
初一点头,掀开帐门走进其中,放眼一看不由惊诧。这帐中还算宽敞,该是四人行营,就算挤一挤住下五人也没什么问题。但地上却只铺了两张毡毯,那便显得十分宽敞了。
非婉在帐中走了几步,对自己的“杰作”很是自信,忍不住自夸道:“这营帐既离大帐不远又仅有二人居住,可谓出则喧入则安,堪称闹中取静的典范。非墨凌尊准是知道我办事利落才交代我来办理此事。怎么样非一,你还满意吧?”
没想到非婉为她的住处还挺费心思,初一诚恳与非婉拱手相谢道:“非婉师姐考虑周详,非一万言难谢。”而后她又看见那两张相距略近的毡毯,随口问道:“不知此处谁将与我同宿?”
“这我就不知道了。”非婉撇撇嘴,凑上前小声道:“其实啊,咱们这次扎营的大帐只有非川凌尊是单人帐。你说,我总不能给你搭个与非川凌尊同样的单人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