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傅,单名一个欢字,意在快乐喜悦。
我从小好动,常喜欢跟在父亲身后,看他习武,练兵,耍大刀。
看着他领着手下的兵做这做那,我也会学着带自己收拢过来的世家小弟们上房揭瓦,不久变成了京中小圈子里的带头小霸王。
揍过的人数不胜数,就比如那个胖胖墩墩经常说不出好话的武元,没少挨我的拳头。
小迷妹也挺多,毕竟京城中像我这般不安分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
听父亲说,兄长生下来便体弱,不像我总有一股使不完的劲。
所以兄长在学堂跟先生习字读书的时候,我大半时间都在外游荡(闯祸)。
每每惹了祸事,母亲都会训斥我不像个女子,并埋怨父亲教我习武。
可那方家姐姐也跟我一样,每次见面时也没见母亲说她不像个女子。
想来在母亲心中真正的女子应如纪家姐姐那种,知书达礼型的。
所以相较于母亲的唠唠叨叨,我更喜欢跟着父亲舞刀弄枪的,看着就爽快。
我十岁那年,兄长十四,家里定下了他和纪姐姐的婚事。
虽然我觉得两人没见过几次面,甚至连话也没说上过几句,更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但所有人都看好这门婚事,就连兄长都没说什么。
我便觉得应该是好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大约是春天的时候,辽东爆发了战争,北方蛮夷全面侵入大周边境。
父亲奉旨前往镇压。
起初父亲并不打算让我跟着,但你有你的张良记,我有我的过墙梯,我还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不过因为年龄小,又是女娃娃,在辽东时虽和各叔叔伯伯们混个脸熟,真正的战场还是没机会上的,平日里也就跑跑腿。
而我接到父亲交待的第一个正式任务就是去几千里外的一座城池接京城过来的监军。
这位监军停在了那座城,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往辽东前进半步,所以父亲为了顾全大局,无奈只能派人前去接应。
临行前,父亲忙于应敌,只是嘱咐我要万事小心。
我随口答应,但也没太放在心上,带着手下亲兵几十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了过去。
等我风尘仆仆的赶到,并没能第一时间见到监军,相反我在那城池里焦灼地等了近三天才被引见。
那人锦袍官靴,从脚底板到头发丝无一不精致讲究。面若好女,皮相极佳,细长白皙的手指端着一杯腾着热气的茶具,手边放着几块小巧的糕点,闻人来时,轻飘飘一瞥就能将人摄在原地。
反观我自己,在京城时有母亲看管,倒也不显,如今天高海阔任鸟飞,被父亲带着,由内而外的糙就散发了出来。
我马上和他说明了来意,并顺便问了一下他为何停下不前。
那监军只是随意看了我一眼,却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东西一样,递给身侧人一个眼神。
一直杵在他身侧的仆人便跟我说了缘由。
我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第二个反应就是撸起袖子先揍他丫的一顿。
就因为路不平不好走,受不了舟车劳顿,便在这城里逗留了大半个月。
亏我父亲还以为他是遇到什么天大的困难,还派人过来接他
我深知第二个反应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下意识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哪成想还没出城,就被那监军的人追了上来,说他们大人要随着一起。
我本想拒绝,但又念着父亲的嘱托,还是硬着头皮停了下来,毕竟这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好办,自己可不能任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