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我开始下意识的躲着他,尽可能的不与他单独相处。
但事与愿违,我回府的路上见到一只孤零零的幼猫,本想捡起来丢给府里的厨娘养。谁知道一起身就看到了,从拐角转出来的安辞,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神,我本能的一抖,赶在他说话之前将手里的猫塞了过去。
看着对方眸中涌现的疑惑,我干巴巴的解释。
说这是给他养的。
他问我名字。
我跟他说叫“不灵”,愿你的厄运不会显灵。
我眼睛刚从他怀里的猫移开,一抬头便看见他笑了。
笑得特好看,眼睛弯弯圆圆的,里面还藏了星星。那一瞬间好像世间所有都沦为了他的背景,就连我的心都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胸膛跳到嗓子眼。
当然我没等心跳出来,耳朵就像烧起来一样,一张脸也热得通红,我不想让他看到,所以飞快地低头说了句再见,就跑开了。
到府里后,才发现自己是同手同脚回来的。
那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脸红。以至于我连续好几天都不在状态,常常神游天外,想起那张脸也总是感叹,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
在那之后,我们的关系在我单方面的许可下,好了很多。
我会不经意间将发现的好玩的东西分享给他,也时常听他说些发脾气的话。
他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从不无中生有,直来直去的,生动得很。
我觉得我可能是病了,为什么人人都怕得东西,我却觉得可爱。
不过我还是最喜欢看他笑,他一笑,我的脑袋就转不过弯,无论他说什么,都能点头答应。
直到辽东战事稳定下来,在这里做了五年监军的安辞要回去了。
临别的前几天,他和我提了那次成亲,说了一堆,我没听太懂,但自我理解就是他介意这件事。
虽然听到还是挺伤心的,我都没当回事,他为什么非要揪着不放。只是介意有什么办法,发生的事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去问了父亲。
说如果一个人介意跟另一个人成过亲该怎么办。
父亲大手一挥,给我点明了一条路。
和离书。
我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所以再见面时,也可以说是在最后一次见面时。因为我把和离书给安辞之后,他脸就黑得吓人,拧头走了之后,便再也没理过我。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心里苦苦的,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我和父亲还要驻守辽东几年,不能轻易归京。
接下来的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逐渐能够独当一面,亦是结交了很多朋友。
最苦的时候也有,那年北蛮再犯,父亲意外去世,巨大的无助恐慌几乎淹没了我。
那几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每每要放弃的时候,都会想我的身后还有母亲和兄长,还有父亲保护的大周百姓,还有很多人。
因为有他们在,我的希望就在,所以不能任性的倒下。
在拼拼杀杀,刀光剑影中过了五年,败在我手下不止是北蛮,还有很多想要借机从大周身上撕下一块肉的边陲小国。
新的一年到了,春天来了,如今河清海晏,我是时候回去找他了。
你过得还好吗,安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