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这次你之所以下山，不是因为景山道长逼你，而是因为你想要下山。”
“诶诶，看破不说破好吗？”
林小北垂下眸子，手中转动着茶杯，“如此大世，就算我读了一百遍《逍遥游》也难以平心静气，索性就下来，看看这天下豪杰。”
女道微微点头，随后说道，“龙虎山传承失散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本来这次灵气复苏，以为龙虎山必定会落后大家半步，所以门中长辈们也就不约而同地避着龙虎山。”
林小北哂笑了一声。
之前两千年，龙虎山张家占了好大一个名头，天师之位即使在诸多道门之中也是重之又重，如今机会来了，自然谁也不想要拉龙虎山一把。
所以诸家道门长辈想要旁观龙虎山衰败的想法也自然而然。
“没想到龙虎山之前两千年也不是吃干饭，这么多年积累的泼天气运一朝催发，顿时招来了一个怪胎。”
女道听闻，沉默表示赞同。
随后她继续说道，“所以尽管我们同属于正一派，但这段时间反而断了联系，也就老君观的守虚师叔，入住了龙虎山。”
“守虚道长？”林小北微微有些诧异，“门内先辈的笔记中曾经提及，‘天下道法，清静至妙’······”
他突然笑道，“我明白了，老君山这代的传承人没有出现，所以守虚道长急了。”
“倒是让他们龙虎山占了好大的便宜。”
女道神色微动，“当时我若不是在闭关，必要半路将守虚师叔迎回我茅山，至于你说的那位龙虎山嫡传的状态······和我修行的黄庭身神一道确实相像，但细微之处却又有着很大的差别。”
“这样啊。”林小北透过缭绕的茶雾看向对方。
隐约之间，那张冷漠的脸庞仿佛有一重重幽晦的神光孕育其中，每一道神光都是一张神祇的面容，同样庄重肃穆，不带一丝感情。
“《上清大洞真经》本来就已经尽善尽美，观想五气，日月，二十四星神祇于身，你又何必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呢？你这条路走歪了。”
“我这条路走歪了？”
女道展颜一笑，“我却问你，你们武当山的龟蛇一脉也尽善尽美，你又为何作庄周化蝶？”
林小北放下茶杯，笑着说道，“看来我们是同一路人，若是尽走前人之路，如何能够别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