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布皱起眉毛。
“不同意就别送来。”她没有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次日。
一队士兵在互市朝北的地方,搭了简易的毡包,约莫十来个,随后,一群牧民像是被驱赶的牛羊,被关进了栅栏的彼端。
他们神色麻木,仿佛羊群挤在一个个毡包里,浑身散发着恶臭。
程丹若:“……”
要疯了。
她揉揉额角,和程必赢说道:“不能这么挤在一起,你跟我去一趟,病症稍微轻点的,挪到北边的棚里。”
南病区属于轻症,治愈的概率较高,北病区就归重症,其他至危的病人,单独留在毡包中,以免过人。
她下定决心,找到李御医:“此处就拜托给您老人家了,我去北边。”
李御医沉吟道:“老夫这边倒是无碍,可你一个人去那头,怕是忙不过来。”
程丹若苦笑。
她不去,谁去?
二品夫人的诰命,一百两黄金,不就是买她的命么。
“之前都熬过来了。”她说,“就这样吧。”
第五天,重复和第一天一样的工作:诊断病人,划分病房,计算药量。
考虑到重症区的危险性更高,程丹若留下了梅韵和柏木帮李御医,只带走程必赢和四个蒙古侍女。
这意味着,她不得不承担超额工作。
不通的语言,牧民防备的眼神,可怖的病症,不配合的病人……一切的一切,总让她有一种冲动,想蹲下身,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
但她不能这么做。
再坚持一下,只要能解决危机,两国就能真正破冰,达成和平。
这可以少死多少人?也许,她在现代做一辈子的医生,都未必能救这么多人。
坚持住。
程丹若反复给自己打气,强撑着不倒。
幸好,她不是一个人。
晌午左右,李必生带着两个大夫,以及数个学徒过来了。
程丹若大吃一惊:“你们怎么过来了?三圣庙怎么办?”
李必生道:“程夫人放心,三圣庙的病人已愈一半,朝廷派来的医士和医生也到了。”
太医院除了有太医、御医这样有官职的大夫,还有大量医官、医生、医士,他们虽然没有官职,但都习医多年,且需要年年考核,医术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