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承光噙着微笑打开盒子,那里面是条一模一样的连衣裙。
2019年春款。
我从墨尔本逃走时,他看见的最后一条裙子。
承光说:“那天是我见过你最美的一天。”
这话让我上头。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发了无名火。
“你怎么了?穗岁?你不喜欢?”承光立起身子,关切地看着我。
我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承光,我们只是朋友!”
他终于站起来。
他如易南一般比我高出一个头。
他的双手握住我的肩膀:“我们早就不是了。”
我推开他,后退两步:“我那天喝醉了,我以为你是,我以为你是......”
我怕伤害他,我说不出口。
“你以为我是宁远是吗?”
他似乎毫不介意,他只是蹙着眉头,眉毛下面的眼睛噙着温吞的夜泉,似乎一晃,就能溢出些清冷水色。
“穗岁,我知道,你喜欢了他三年,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三年里他没有一次承认过你是他女朋友,甚至,你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承光的语气舒缓又平静。
我抿抿唇:“那是因为当时他随母姓。”
我越过了最尖锐的问题,挑了个简单地部分回答。
“他说的?”承光重新又握住我的肩膀,语气更显柔缓:“易家的显赫我想不需要我赘述,他们是不会允许易南在外面随便结交女人的......”
“他现在的未婚妻,是早就定下来的,他那时不叫易南叫宁远,也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承光见我不答话,继续道:“可我们袁家不一样,我祖父去世后,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我的都是你的,穗岁......”
“不会有人去限制我的自由,我想爱谁就爱谁。”
他说完这句话,我才缓缓地抬头。
我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找些什么东西出来。
我想找出一些我自己都说不出的情绪。
可我遍寻不到。
“承光,你突然说喜欢我爱我,这太难以置信了......”
我苦笑:“我们认识三年,我却从未察觉过......”
承光的眼色也变得哀伤:“是吧?那说明我是个不错的演员,在好兄弟的面前只好压抑自己的本心......”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也听阿南说过了,过去那些事都只是玩闹,我们都该重新开始,他不会在乎的......”
过去那些事不是玩闹!
我在心里歇斯底里。
但他确实不会在乎的。
我在心里分崩离析........
“穗岁,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把爱藏在孩子的名字里.......”
承光如蜡烛上最温柔的火苗,微微摇晃,危险性极低。
“袁慕瑶,我当时在想,如果你生女儿,就叫这个名字.......”
电影在无声地进行着。
承光身上的香味是毫无侵略型的木质香调。
直到他说:“穗岁,我们试一试,好么?”
我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嗡鸣:“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承光笑了:“好。”
那夜,承光试图吻我,我吓得快要哭出来。
我没有躲避,只是站在原地。
他放弃了,他说他不想强迫我。
我逃也似地回到了儿童房,蜷缩在团子身边才安然入睡。
接下来的两日,承光出差去了上海,临走时他安排了育儿阿姨和保姆来帮我,多多也很喜欢承光为他安排的两个阿姨。
我见状才放心地回到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