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华虽没有言语,但他的马仔不再阻拦我们。
我和承光的步子很慢,气定神闲地朝巷子尽头走去。
直到拉开一段距离,承光才低声问我:“你这是跟谁学的?”
我清浅一笑:“跟电视里。”
“那张名片是你的?”
我回头望了一眼,他们果然正拿着手机查着名片上的内容。
“姚千惠听过么?碧园地产的老总,中国第一女首富。”
我俏皮地眨眨眼:“混黑道的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谁给的钱多他们就听谁差遣,我这样一说,他们肯定对安以泰那边心生嫌隙,再胡诌一个富豪身份,你放心,他们铁定以为自己要飞黄腾达了,这会儿让他们shā • rén,杀鸡都不甘心.....”
承光罕见地笑了笑,那笑容似乎回到了从前。
良久他说:“穗岁,你真的变了。”
我暗示他加快脚步,恰好巷口的街边就停着一辆出租车,我们便坐了上去。
我这才放松下来,冲他笑笑:“还不是你逼的。”
承光的面色一静,复杂地冷淡下去。
我们径直让出租车将我们拉到了机场,预备买最快一班的飞机回南海。
只是好景不长,张启华那帮人如同狗皮膏药一般又找了过来。
将我们堵在机场的停车场内。
我和承光交换了眼光,看来我那招不奏效了。
出租车司机落荒而逃,连车都不要了。
我和承光两人分靠在出租车两侧。
张启华站在我这一边,踱着步子慢慢走向我:“你敢耍老子是吧?”
“姚千惠?中国女首富,都他妈68了!你有68岁?”
我干干一笑:“我是他女儿。”
他伸手便抓过我的头发,头皮一阵撕裂的痛:“你他吗还骗老子是吧!我告诉你!不管老爷子让不让我杀了你,我今天都得他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他一抬脚便踢在我的小腹上,一阵闷痛,痛的我跌回车厢内,额头沁满汗珠。
承光立刻越过出租车车顶,一把将张启华推出去几步,喝道:“你再动她一个试试?”
张启华啐了一口:“还挡我道是吧?我告诉你,老爷子电话来过了,他平身最恨背叛他的人,你袁承光看来,是回不去南海市了!”
张启华张狂一笑:“你死了,I-WE就是老子的,安瑜那个娘们儿也是劳资的!我八爷就可以离开香港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带着我的兄弟们去南海吃香的喝辣的!”
承光冷哼:“安以泰的话,你也能信?”
张启华一拳打到车厢身上:“不信老爷子?信你?”
他又是一挥手:“上!”
这一次,那些带着棍棒的马仔没有半分停留,径直朝承光冲了过去。
承光很快便挨了结结实实的几棍子,眼角立时肿了起来。
也有马仔从另一侧来抓我。
我缩在座位上不停地用脚朝外踢。
这样的场面,算作我二十五年来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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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光撑不了太久,他的头上,胳膊上都渗出了血迹。
我尖叫着唤他:“承光!承光!”
却无能为力。
这是机场最偏僻的停车楼,即便有车辆看见,也是绕路了走。
直到我听到了更加嘈杂的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一声熟悉的高喝声:“你们干什么!”
精神一放松,我竟被人拽住了脚踝,拖出了车去。
后背被水泥地面摩擦的生疼。
拖我出去的马仔满口黄牙,唾沫星子乱飘。
我一阵作呕。
只见他操着手中的棒球棒朝我打来,却被一只手稳稳接住,紧接着一人飞身跃起,将黄牙马仔踹飞出去老远。
我惊讶出声:“周卓!怎么是你!”
穿着黑色T恤的周卓冲我狡黠一笑:“警察办事!”
然后我看到他身后的易南,正抢过一根棍子狂揍地上的胖子张启华。
我哀哀地叫了声:“易南!”
像是有翻天覆地的潮水从胸口处奔来。
接着便是担忧:“易南你的身体.....”
易南抽空愤愤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不会打架就躲远一点!”
于是我慌乱地退到一根柱子后,将自己很好地保护起来。
可惜我手边没有手机,但看周卓那灵巧的样子,似乎比承光都要厉害一些,心中又放心几分。
此时易南已经发现受伤严重的承光,于是和周卓两人均跃到了承光的身边将他夹在中间。
承光气喘吁吁地靠在出租车身上,右眼的血肿已经糊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