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瑶的双手有些颤抖地扯了扯湿透的衣袖,回头看了一眼别院,才走到魏珩跟前,踮起脚尖悄声对他说:“愧对魏府。”
魏珩微微挑眉,等着人继续往下说。
谁知海瑶又低下头,防备地看了眼别院的方向,扯了扯魏珩地衣袖,低声恳求道:“我们先回去吧。”
“怎么?里面有人?”魏珩面沉如水地问。
明知故问!海瑶心中冷笑,接着演道:“这处山谷风吹着冷,我们先回去吧。”她说完话转身就走,不管钟毓现在还在不在里面,以防万一现下还不能让他们打照面,还不能让魏珩把把柄摆到明面上,不然这戏就不好演了,再者,也不能让钟毓在里边看出她的意图。
魏珩看着她走远的身影,又回头瞧了眼寂静无声的别院,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经意在身后打了个手势,才跟在海瑶身后离开了河边。
海瑶带着人往回走,此时日头没有方才大,林子又茂密,渐渐周围有些看不清道路,她寻到一处还算开阔的地方,借机装作没看清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魏珩虽离着她不远,可恰好中间有一挡路的老树根,这一下没有扶住海瑶,便见她吃痛地跌坐在地。
“我定是与你魏府有仇!”海瑶跌倒后低着头,又是气又是委屈地说道,“嫁进来人人都欺负我,连出来烧个香,也要受这么多罪。”
魏珩面上不以为意,心里却知道海瑶说的人中也有自己,毕竟他确实为了让魏府众人不要取信她,使了些手段,可对于这一世什么都还没做的李秋芙,实在是有些冤枉。
“你方才说你问心有愧,此处无人,可能说说?”魏珩别开脸不去看她的眼神,问道。
海瑶沉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低声回答:“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你知道的,我是不愿意嫁进魏府的。”
魏珩上一世就知道她不甘不愿,但没想到她敢直接当着他的面将这话说出。
“可我还是想,既然嫁了过来,那便认命吧,好好过日子,熬掉接下来的几十年。”海瑶慢慢抬起头,继续说:“可我看得出来,魏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我,我不过嫁进来几日,却度日如年。”
“而今日,有故人约了我来白马寺后山来见,我念着旧日也算有些交情,便大着胆子来了这一趟。”说道关键之处,海瑶看着魏珩的眼神更加坚定,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丝毫不见闪躲。
魏珩微微挑眉,心中疑惑她为何要将此事说出。
“那人要我......”海瑶再次试探地看了眼魏珩,一番纠结才再次说道:“要我打探魏府通敌的消息。”
她就这样毫不保留地直接投诚,心里饶有兴致地等着看魏珩的反应,这人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趣得很。
魏珩闻言果然眼神一变,英气的眉宇压上冰霜,冷声问道:“那人是谁?”
“姓钟名毓,你去我娘家问一句便知道。”海瑶直白说道,反正魏珩是明知故问,她又不清楚钟毓的底细。
“好大的狗胆子,竟敢污蔑魏府通敌。”魏珩话里透着怒意,眼中都带上了冷厉的杀意。
海瑶连忙继续把自己摘出去:“我自然不信,可他说的有板有眼,还说到时候被株连九族,我也是个死,而且他还信誓旦旦的说,几日后有问罪魏府西凉兵败的罪诏,到时候就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了。”
“你信了?”魏珩反问道。
海瑶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虽然不喜欢你魏府,但也知道是绝不可能通敌的,连赫赫战功的魏司马府都通敌,那我大周朝还有什么盼头。”
这话像是触到了魏珩内心深处,他眼神微微一颤,有些自嘲地想,连她这个深闺妇人都明白的道理,可这朝中无数人指鹿为马只为了一己私欲,真是可笑。
“他要我与他里通外合,找到魏府通敌的罪证。”海瑶眼神黯淡下来,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是傻子,这不就是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