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顿时紧张起来,拉着他左看右看,最后得出结论。
“果然是瘦了,这衣衫又宽了,气色也不如之前在家时好。你这孩子!那啥,身体可是科举的本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身子,爹娘哪里还敢让你操心别的事唷。赶紧的,今天开始就把那个锻炼捡起来,不做不准看书,知道没?”
其实,李絮纯粹是猜的,觉得魏渠肯定不耐烦做那些古怪的运动,就想顺便诈魏渠一把,没想到还真诈成功了。
书里把魏渠写成了个智多近妖的病秧子,不过,就她现在的观察,魏渠离动不动就病倒的程度还远着呢,也就是比寻常人弱一点罢了。之所以后面会变成那样,应该跟书里魏广仁的死、以及接下来几年的苦寒日子有关。
这年头讲究孝道大过天,爹娘死了子女得守孝,嫡长子的规矩更加严格,孝期除了不能穿红戴绿、饮酒娱乐、近女色之外,甚至连肉都不让吃,再严格一点还要在坟墓旁搭个草庐住三年,睡草席,枕石头,别提多清苦了。
健康人按照这套流程守孝三年至少得瘦十几斤,魏渠虽然不是迂腐酸儒,但以他的性格,知道父亲被妻子间接害死后肯定会加倍痛悔,相应地就可能在守孝时表现得更加严苛。先天体弱,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为父守孝三年,身体不垮才怪呢!
现在李絮来了,原主没法作妖了,魏广仁应该也不会出事了,魏渠也不需要守孝,但李絮还巴望着让美人表哥当个五十年大官替她的生意保驾护航呢,怎么能轻易放松这方面的监督?
李絮躲到旁边幸灾乐祸时,未来的文弱阁老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变色。
那套所谓的锻炼动作也忒不雅观了,家里做做也就罢了,在县学怎么好也照搬过去,万一被人看到岂不丢人?
李絮才不管美人表哥的文人包袱呢,很热心地把监督工作交给魏鲤。后者铁面无私,愣是逼得魏渠赶在晚饭前做完了四组开合跳、两组深蹲,以及一组长长的平板支撑。
于是,晚饭时魏渠脸色又变得好看起来,让不知底理的王氏、魏广仁十分满意。
“就是说嘛,要多跑跑跳跳身体才好,今后可不能偷懒,日日都得做一遍才行!”
魏渠无奈点头。
李絮摸摸下巴,视线落在看好戏的魏鲤脸上:“舅父舅母,我觉得,锻炼身体最好从娃娃开始抓起。阿鲤表弟天资聪颖,将来八成也要考科举的,不如让他现在就跟表哥一起练,也好有个伴?”
王氏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兄弟两人互相监督动力更足。即便魏渠每十天才回家一天,但这孩子向来稳重自持,有长兄风范,答应了小弟的事肯定不会食言。
魏鲤差点没被嘴里的卤肉呛到,好端端的怎么把他拉下水了?
不过,小家伙身体素质还可以,反正比他大哥好一些,那些动作也不算难,他就不假思索点头答应了,还眨巴眨巴眼看向魏渠。
魏渠能说什么,当然只能努力笑着接受家人的关爱啊!
一家人正有说有笑吃着晚饭,大门却再一次被敲响,也不等应门就直接推开。
魏广德嘿笑着进来:“大哥大嫂,我想过了,你们之前说的是有点道理。只是,最近家里实在没余钱,要不,我把咱家那头牛抵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