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该奖赏了,他当记首功。悬赏的银子没这么快拨下来,先在账上记着,就奖他五两银子吧,你替本官走一趟……”
“这,恐怕不大适合。那老丈是奴籍,签了卖身契给方举人家的,律法规定奴仆无私财……”羊元为难地挠头。
孟知县微微一叹:“原来如此。那你就悄悄去找那老丈,问他要不要把银子用来自赎其身。要是不够的话,再给他添到十两。他要是不愿意赎身,你就把银子送到医馆去,让医馆单独记个账,他们爷孙二人今后若要延医请药就从那账上走。”
接到信时,老房头几乎没感动地哭出声,就差给青天大老爷下跪隔空磕头了。
羊元还挺同情这对祖孙的,心底希望老房头选第一个方案。不料,老房头老泪纵横地选了第二条路。
理由是,为了孙子的病他已经欠了不少钱,五两银子仅能保证债务清除后把孙子治好,不够赎身。此外,他觉得自己只是撞大运,没那么大贡献,论辛苦劳累远不及羊元等官差,自然不好意思白拿县太爷那么多奖赏。再者,他们祖孙老的老小的小,赎身后虽然恢复了自由,日子未必能过得比现在好。至少现在还能拿着主家发的月钱度日,孙子也能跟着主家少爷读书,将来没准能给人做个账房什么的。
羊元唏嘘着把债务之外的银子送去了回春堂。
草沟村众人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倾巢而出跑进城打听细节。
彼时魏寅还没回来,还在县衙录口供。村里只接到好心的羊官爷托人传来的口信,说是魏小山落网了,另外那个恶贼虽然还在逃,但重返草沟村闹事的可能性极低,让他们安心过日子。
李絮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魏寅二人,见天色还早,索性拉上魏渠魏葵,跳上村长家的牛车进城凑热闹,顺便把某位翘课多日的仁兄送回学堂。
进得南城门,可巧遇上陈克群,就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这一连串的乌龙抓贼经过,听得众人一愣一愣,跟茶馆听说书似的。
众人还在笑骂两个恶贼遭报应,李絮却忙忙冲向回春堂。
其他同车来的村人慢了半拍才记起一件事,早上魏小河、魏寅似乎是带着温氏进城看病的,当时温氏还是被张婶子几人合力抱上车的,昏昏沉沉不清醒。
所以,骡子发疯时温氏也在车上,这摇摇晃晃的,车厢里躺着的温氏怕不是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