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仁打圆场:“好啦,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儿子挑剔什么?”
王氏:“我就随口问问嘛。大郎学识这么好,猜灯谜肯定不在话下,反正花一样的钱,完全可以挑些更别致的款式嘛……咦,不对,你们这两盏灯怎么脏兮兮的,还凹进去一块?”
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你们该不会跟人起争执了吧?打架了?”
李絮断然否认:“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就是街上人太多,人挤人,一不小心挤掉了,兔耳朵被人踩了个印子。我不舍得扔,就带了回来。”
——其实是鱼上钩后忙于揍鱼,手上不得闲,只能搁到一旁,结果那鱼儿滑不溜丢,一个甩尾殃及兔子灯,后来就被揍得更惨了些。
魏渠也点点头,说:“是,小孩子也多。我那盏蟾宫折桂本来好好的,被个小孩子踹了一脚,就成这样了。就是个几岁大的孩子,被家长抱着走,没想到他脚上力气那么大。”
——其实他也不知道灯是怎么变凹的,当时他急着解救小弟,随手把灯扔到一旁,解决完拍花子的事才想起这茬,没想到运气挺好,没被人踩烂,只是被撞歪了鼻子。
他不迷信所谓的好兆头好寓意,也完全可以另买一盏新的蒙混过关,不过,他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把它捡了回来。
王氏对两人的说辞信以为真:“那倒也是,听说每次灯会人都特别多,我年轻时也去逛过一两次。这个蟾宫折桂寓意不同,你带回来是对的。赶明儿让你二弟帮你看看,能不能修好,以后就挂在这廊下。”
魏渠无可无不可应了,顺手将灯盏放到房中,入睡前却发现,不止隔壁正屋廊下挂了灯,西屋的兔子灯也挂了出来。
兔耳上的脚印被擦干净大半,光影重叠,明灭相映,最后那抹印子已经看不清。只见那双红红的圆眼在烛火中亮晶晶的,仿佛小星星扑闪扑闪在说话。
过度“充实”的元宵夜咻地飞走,没在不知情的魏广仁夫妇心中留下太多痕迹。
但,翌日一早,王氏去买菜时却听说了条新八卦。
昨晚走水的是县衙大牢,起因是有囚犯要趁乱越狱!
而且,那个囚犯似乎已经成功了!
据说,昨晚那帮官差几乎一夜未眠,先是忙着救火救人,后来又要连夜抓人,可惜没抓住。
“刚好昨晚没宵禁,那犯人怕是跑出城躲哪个旮旯里了。不走官道的话,一时半会可不好抓人。”吃早饭时,王氏置身事外地提了提这事。
越狱?
饭桌上的人心里都惊了惊,不约而同想到一个可能。
该不会,魏小湖也继承了他大哥的“优良传统”吧?
王氏哪里看不出来他们在想什么,失笑:“不是那小子,听说跑了的是个什么道士。”
魏渠筷子一顿,心念急转,忽然皱起眉来。
“道士?莫非是年前因为秦掌柜那桩案子抓进去的什么阳道人?”李絮记性很好,对这案子印象格外深刻,连带着也十分厌恶那拿了黄掌柜钱财就帮他搞镇魂阵法的妖道。
王氏一拍桌子:“对对对,就是那个,好像叫宇阳还是阳宇的……”
李絮心中悚然。
走水,越狱,宇阳,黄掌柜,白家……
总觉得这事有点怪,宇阳一个招摇撞骗的臭道士,又没shā • rén放火,最多算个共犯,关进去吃几年牢饭罢了。又不是魏小山那种大罪,何必要搞越狱这一套呢,抓回去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哦不对,故意纵火、毁坏官衙建筑,这两条罪名加上去,怕是要牢底坐穿了。